农耕文化与现代农业 王海然李跃平 谁来发展中国现代农业? 有人抢答说，不是外星人、欧美人，也不是 日本人，是中国人自己。不错，当然是中国人自己。 如何发展现代农业? 农业部长孙政才的报告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农 业现代化道路做了详尽的阐释；党中央在连续六个一号文件里架构了相 应理论和政策；各路学者亦做了大量研究，仁智灼见，不胜繁举。这次农 耕文化节征文，既是以人为本，又是广开民智。诚然，中国人就是用农耕 文化来思考问题的。 上溯几千年叫做农耕文化，后现代百千万年之人，也可把我们现代农 业叫做农耕文化，可见农耕文化与现代农业并不割裂背离。现代农业是农 耕文化的一个较高级的阶段，发展现代农业就是弘扬农耕文化。 中国人从农为母业的传统社会走过来，原始的刀耕火种、传统的精耕 细作，都是土里刨食，看天吃饭，都要对天地认识、对人自身认识。在对 天地人三者关系不断认识和反复实践的过程中，形成了特有的群体意识和 共有行为。尽管有史以来，文化百家，人民南北，但是圣贤凡夫，大体上 怎么也摆脱不了共同文化洗礼所落下的根性。自三皇五帝始，我们的民族 就以农耕文化为核心不断融合，我们都被农耕文明所教所化、所熏所陶。 昔者伏羲仰观天文，俯察地理，所画八卦，是前农时代祖先对天地人 关系思考的成果，其间蕴含着无数科学种子。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 教民以耕，开创农业，是对伏羲成果的顺承性实践。黄帝演统一安定之勇 武，尧舜示禅让天下之仁文。崇文宣武，耕读耕战。且夫三代演易，其中 舜时农官后稷之后，仁爱巨民童父之孙，文王演周易，是为群经首。周易 之农耕味道足矣。之后诸子百家，三教九流，不劳细说。故知中国学说流 派，概莫能出农耕哺育，无不具有潜在农根。 才者，草木初生。三才者，天地人，生发天下地上人中世间一切物。 卦字重土，为土占卜。八卦三爻组卦，表示万象之中，天人合一。初民由 这史前圣训产生意识，故日草木初生。中国人的意识与性格，溯其根源， 农耕文化与现代农业I3 2 3 一 无不来自土地天空，无不来神农之耕。中国文化枝繁叶茂，农耕就是大树 深根。 农耕文化不仅是农民的文化，也是全社会的，全民族的文化。农业母 业，派生各行各业；农耕母文化，流变各种子文化；农祖是神农，我们不 仅是龙的传人，我们还是农的传人，我们不仅是炎黄子孙，我们还是神 农的子孙。不要说农耕文化落后。农耕文化，给了所有中国人难以改变 的基因，每个中国人意识深处都有待时而发的农种，以至于言谈话语， 举止风度，都总有农民的影子。中国人难脱农根，即便现在，也是如 此。信问当今中国众，三代非农有几家? 不仅农民像农民，你定睛看住 一个城市户口的人，相视既久，就出农相。若用显微镜，就能找到农民 的细胞。 农耕文化不仅是农经制度、工具技术，它充盈在整个社会精神物质财 富的层层次次。落后的不是农耕文化。发展现代农业，一样离不开天时地 利入和。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雩为雨亏，就要祈雨。天要下雨，才有收成，农耕要求知天命。总结 天气规律，就知好雨有时，就懂了历法。观天文以知天时，知天时以顺天 命，顺天命以治天下。如果没有农耕，仰观天文就没有了初始意义。 天行无言之教，包罗万象。中国人从中领会了无限的包容性。不断地 民族融合，缔造了成员众多的大家庭，这给了中国经济无限潜力；不断地 文化融合，给了中国人强大的思维能力和丰富的语言元素。把西方语素删 掉，我们无法讨论政治经济；把印传佛教语素去掉，就会缺少心心相印的 交流；最好理解的，如果没有农耕文明融合，胡瓜、胡豆、胡萝卜、番 茄、番薯、番石榴等大量泊来农作，我们的饮食文化就要减味逊色。中国 人民不丑陋，中国文化不落后。五四的历史作用是让我们认识了当年的侵 略者和现在的发达国家。我们接受了两样东西，一个是马克思理论，一个 是发达国家的经济经验。正是无限的包容性使得我们从天下大同、天下为 公的本土中心观出发，融合了马克思理论，得到了社会主义公天下。也正 是无限的包容性，使我们立足国情借鉴发达国家现代农业经验，最终能够 实现农业现代化。中国人没有改变自己的文化本质、人格国格乃至民族性 格，而是通过包容，重新站立乃至不再倒下。 j 2 4 ( 二) 专业篇 天命不可违，中国人领悟了恭敬的顺承性。皇帝制日顺承天运，农耕 文化顺承天时。老子说天法道。何为道? 首脑清楚了再走。那后世的人 呢? 顺承道法自然走。顺天命，承祖业，中国人没有造神。天道无极，神 亦顺之。祖宗是顺承天道的，尊天祭祖的根祖文化就成了顺承天道的重要 形式。先人未完成的遗志，往往成为子孙的使命。神农创造了原始农业， 经历代代传统农业，时至今日，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我们同源共祖的龙的 传人、炎黄子孙要提高农业效率，发展现代农业。农民强，则国强；农业 兴，百业旺。农耕文化是我们经济后劲永不枯竭的能量堆。 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 不只中国人情衷田园，欧美人也传唱可爱的家。只是农耕文化更 看重固定的乡土熟地，更习惯在祖先遗传的良田沃壤中精耕细作。即使远 渡重洋，他们还是记得，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桐大槐树。月是故乡 明，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谁不说俺家乡好? 但愿清风送我早还家。树高 千尺，落叶归根。解甲归田，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入土为安。若异于常 人的大禹三过而不入，六十未探家，那就是圣贤一族。他们以大家为 家，以天下为家，以国为家，坤然地势，厚德载物。 大地含藏万物，长养生灵。人类爱地，天经地义。农民恋土，铭心刻 骨。农民以农耕故，对土地产生了顽强的保守性。负子于背日保，屋下寸 地日守，寸又引申为法度。依法保守家园，人都呆了，这就是保守精神。 家里有玉为宝，自足的经济不使中华民族生出强盗心思。传统农耕社会中 现代科学没有发展起来，是因为自足经济内驱偏弱。我们的热土太吸引人 了，惹得人家屡次来抢。我们的策略一是保守，二是融合，这就是农耕文 化的文韬武略。历史不允许我们做这种假设，如果没有祖先的保守，我们 这片家园，早不知落入谁手；我们的老百姓，也不知是谁的殖民；中国人 不知向谁借阅典籍，才惊呼我们其实也有文化。驱使农民离地是不人道 的。直父面对狄人争地，为使臣民不战不离，宁可自己出走，何其仁也。 东土神州，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乡，我们的国。家里有田，富；有衣 有谷，裕。有丁有女则安宁，正当得疋便能定。这片青山在，总是有柴 烧。这里是世界安定的、稳固的旧大陆。厚德载物，稳定的社会结构是中 华民族立于世界之林的园圃，稳定的中国是世界和平的定海神针。 土地资源利用最大化的现代农业，不仅创造高效农业，还可以建筑山 农耕文化与现代农业- 3 25 l 水良田中的新型农村。现代农业不等于人田剥离。人没了，环境对谁友 好? 发达国家城中人愿意向农村跑，因为那是人道。故知其在城市化进程 中挟带着不良因素，故知刻意的城镇化将有悖人道。城镇化进程可以自然 地进行，发展现代农业没有必要特搞搬迁运动。美国用了一百多年的时 间，使两亿多人口城市化，我们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不用看着他的统计指 标着急。老子说道法自然，刻意甚至恶意的数亿农民大搬迁将有违农心， 有犯农权，非地利最高境界，非社会主义农业现代化特色。衣食足而知礼 仪，我无为而民自富。以人为本，是否城镇化，应当顺应农民的选择，顺 应农业现代化的进程。农民乐意的是持续受益的城镇化，这便是统筹的、 科学的发展观。 天时地利不如人和，和谐万事兴 立足本土国情，发展现代农业，首先而且重要的还是人和作用。无限 包容、恭敬顺承、顽强保守下来的物质和精神财富，没有人和就没有意 义。普遍的和谐性就是中国文化最大的成果。这个成果不仅有益于传统农 耕社会，也有益于现代中国；不仅有益于中国，而且有益于世界。被冰心 誉为人民心中的第一完人、被西哈努克夫人莫尼克公主视为唯一偶象、被 肯尼迪夫人杰奎琳珍为唯一崇拜者的周恩来，能和谐八方。对这位和谐化 身，世界有人盛赞：能多一些像周总理的人，世界和平就有希望了。所以 孔子说和为贵。由耕而治，由治而平，内外和谐，就是中国文化延伸的主 路，所以老子说争不争。 和，众口有禾。谷物成穗，意味着收成有望。有食物就无恐惧，所以 温家宝总理说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吃饱肚子，心平气和，大家就不闹 事，关系就不紧张。谐者，人人皆言。大家充分表达意见，语言就诙谐， 用词就谐趣，办法就谐当，执行就谐调。和谐就是民生富裕，民政开 明，是一种充分且有效的民主状态。祖先造字真有意思，有禾便和，吃 饱就说。入口出口，何其快哉! 好一副农耕和谐图。乡村质朴，引人人 胜，宋朝陆游替中国学人隐者表达了感受：农家农家乐复乐，不比朝市 争夺恶。 和谐是世界由来已久的课题。公元前，陈胜代表中国农民问：帝王将 相，宁有种乎? 一千九百年后，欧美哲人经过大量研究讨论，纷纷宣言 说天赋人权。当然释迦牟尼佛早就宣说众生平等。固然有人类就有纷争 墨2 昼( 二) 专业篇 不均，但和谐才是人类社会整体发展的力量。历史到了社会主义，公字 才成了真实的上层建筑真和经济基础。发展现代农业，就是公平中求 和谐。 中华民族最大的传统就是和谐。温良恭俭让的个人修养素质；仁义礼 智信的官家标准要求；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的良家信条；安贫乐道，修身 养性的达人观点；知足常乐，安守本分的小农意识；孝上训下，乐善好施 的大家风范等等这些，都是和谐的民族素养。以天下为己任的心胸，先天 下之忧而忧的情感，一方有难，八方支持的社会义举，共创大业，同襄盛 举的民族气概，是社会得以和谐的巨大内力。襄，象形手拿农具在地里挖 一个个小洞，植种盖土，本义为解衣耕田，延伸为互相援助。让所有兴农 的力量，以襄字共勉，同襄盛举。 谁来发展现代农业 发展现代农业是一个系统工程，它需要全社会共同扶持，优化社会结 构；发展现代农业更离不开党和国家的重视与支持；发展现代农业，从政 策上讲，笔者认为政府重农是关键、政策促农是重点、财政支持是保障、 城乡统筹是途径。 广大农民在市场经济运行中，应通过建立自己的经济组织，抓好品牌 建设，提高农业标准化水平，提高农产品质量标准，通过产业化发展达到 提升的目标。亿万农民是实现现代农业、奔向小康的主力军，现代农业的 真正发展在于农民提高自身的素质，在于他们的努力奋斗，他们是发展现 代农业的主力军。 在改革开放的进程中，我国农村涌现出一批新型农民，他们运用自己 的聪明才智，发展当地特色经济，+ 以发展农产品加工业促进农业发展，增 加农民收入，提高本地农民生活水平，成为农村农业经济发展的骨干力量 和致富带头人，他们是发展现代农业不可或缺的骨干力量。 ， 发展现代农业，应举全社会之力，龙头企业特别是大型企业，应成 为工业反哺农业的重要力量，共同发展、共同致富是他们义不容辞的 责任。 政治家、农学家、经济学家等各界学者专家应多为发展现代农业出谋 划策。公共传媒应多为发展现代农业鼓劲呐喊，运用多种手段、多种渠 道，不遗余力地宣传农业，为现代农业发展造势。 农耕文化与现代农业翌Z 先富起来的精英们，请多发扬你们的善举，你们应该知道，更多的人 富，我们会更富，解脱他人贫穷，精神才更加富有，走共同富裕之路，才 是金光大道。 ( 作者任职于光华科技基金会新农干工程专项基金筹备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