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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1 8 小说界 F ICT I O N WOR L D 王传宏 江苏人 文学硕士 曾在江苏 某报社、日本东京某通讯社任 编辑。1 9 9 8年开始写作 ,先 后在 上海文学 小说界 天 涯 J 、 说月报 等刊物发表中 短篇作品八十余万字。中篇小 说 谋杀被改编拍摄成电影 舂暖花开, 另著有长篇小说 诱惑 。现供职于上海海洋 大学 。 到上海去! 文 王传宏 福宝的母亲怀孕的时候,正赶上开始实行一胎化的计划生育政策。 那时他们家已经有了一个女孩,按照政策,是不能再生第二胎的。福家 一 直男丁不旺,到了福宝的父亲这代,已是三代单传。据说,当初为了 要生儿子,福宝的奶奶甚至曾经给母亲下过跪。母亲 自从怀孕之后,便 一 直胆战心惊地东躲西藏着 。原以为怀的是儿子,等到生下来之后才发 现仍旧是个女儿。因此,福宝一生下来便被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中。 亲戚是一对老夫妻,福宝叫他们姑姑、姑父。二人都已经上 了些 年岁,生活在苏北的一个偏僻小镇上,膝下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另立 门户 了。姑姑年轻时虽然抚养过一大堆孩子,可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了,现在福宝的到来才重新唤起他们从前的记忆。但那大都是些操劳而 厌倦的记忆,里面并没有多少愉快的成分。当初他们之所 以愿意留下 福宝,主要是图她的父母每个月寄来的那笔抚养费。福宝的母亲不放心 小地方的食品,除了抚养费之外,每个月还要从上海再寄一大堆奶粉过 来。大多数时候,福宝是喝母亲寄来的奶粉,偶尔姑姑缺钱花的时候, 也会悄悄将那些奶粉卖掉,再Nd , 镇的商店里买 些替代品,当然是买最便宜的那种。这么做多少 有些亏心,因此姑姑也会顺带着给福宝买点零 食、玩具什么的,不过,这样的时候并不多。除 了这些有点奢侈的奶粉,福宝的生活与他们是一 样的。 无聊时,姑姑也会逗她玩,但大都十分短 暂。因为老迈和疲倦,很快便放弃了。大多数的 时候,他们喜欢将福宝放在童车上,自己则坐 在一旁晒太阳。福宝独自一人玩玩具,或者只是 盯着 自己的手。福宝的两只小手在阳光下常常会 变成一小块耀眼的红色,有时又会变成-d , 片浅 浅的绿色。于是,福宝便会将 自己的小手拼命往 前伸,以便能变换出各种不同的形状和色彩。可 是,姑姑总是将她的两只手藏起来,因为她的躁 动不安而大声呵斥着。福宝因为不能继续看自己 的手而扯着嗓子哭叫着,直到哭累了睡着了这 才作罢。姑姑和姑父坐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睡 着时嘴角流出的长长的口水,继续在阳光下沉默 着。时光在他们的沉默中慢慢地流失,直到福宝 因为尿湿了裤子而再次大声哭泣的时候,他们才 像被惊醒似的茫然地看着她。 在很长时间里,福宝几乎把上海和远在上 海的父母完全忘记了。她在小镇平静安宁地生活 着,一天天地长大。对小镇,福宝说不上有多喜 欢,却也并不讨厌。小镇的空气中永远充满着温 暖慵懒的气息,人们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生活 着。小学校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每天清晨,福 宝背着一只大书包,边吃早饭边去上学。要不是 因为身上背的是母亲从上海寄过来的漂亮大书 包,她看起来与小镇上的孩子并没有多少差别。 在 小镇,几乎所有人都是认识的。大家不 仅相互间知根知底,甚至还知道别人家的亲戚是 做什么的。平时,他们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关 系,但要是谁家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时,人们 到上海去! l l 短篇小说 O 1 9 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平时看不见的盘根错节的关 系。在小镇,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福宝是上海人, 早晚是要离开这里的,而上海对于他们来说,则 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地方。小镇人出远门时拎在手 里的帆布旅行袋上,就印着上海火车站的图案。 他们对上海知之甚少,但却明白上海就意味着繁 华与奢侈,还有乡下人在那里数不清的上当受骗 的事。镇上有几个出门跑供销的人去过上海,回 来之后的言辞间充满着对那里的灯红酒绿的艳 羡。当然也少不了他们刚下火车便被几个中年女 人连哄带骗地拉上一辆面包车的经历,说是要 把他们带到一个离市中心很近又价廉物美的地方 去住宿,等上了车之后,他们便像是被绑架了一 般,再下不去了。直到快半夜的时候,车里差不 多全坐满了,他们才被拉到一个位于城乡结合部 的澡堂子里。由于又困又累,虽然是睡在洗完澡 的人躺在那里喝茶聊天请人修脚的躺椅上,人睡 在上面几乎躺不平的,他们依然忍不住呼呼大睡 起来。 现在,福宝看起来和所有在小镇长大的孩子 一 样,肮脏、邋遢,衣着不整。母亲以前还常会 寄些衣服过来,但由于开始时就已经谈好了,衣 服之类的开销也是包含在抚养费之中的。母亲寄 的东西多了,姑姑他们又不肯在抚养费上松一点 口,母亲便觉得自己有些吃亏了,寄了几次便不 肯再寄了。 每隔一段时间,姑姑便会将福宝带到镇上 唯一的一家照相馆去照相,然后再把冲洗好的照 片寄到上海。照片上的福宝穿着照相馆里提供的 深蓝色背带裤和鹅黄色圆领衫,拘谨地站在一幅 蔚蓝色的大海背景前。圆领衫看起来被无数人穿 过,已经有点起结变硬了,领 口又脏又小,福宝 的头几乎套不进去。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下 子被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陌生而诡异,充 满着一切难 以预料的奇遇与不可知的灾难。姑姑 0 2 0 小说界 F I C T ION WOR L D 把圆领衫使劲往下拽的时候,福宝终于忍不住放 声大哭起来。照相的秃项老头不耐烦地从盖在相 机上的紫红色丝绒布中钻出来,催促赶紧把孩子 哄好。姑姑好言安慰了几句,见仍不奏效,便伸 出手在福宝的脑袋上狠狠地掴了一巴掌。于是, 福宝不敢再继续哭下去了,只是张着嘴巴若有所 思地盯着镜头。 照片寄出后不久,母亲便写信来,感谢姑姑 一 家对女儿的照顾,夸福宝现在又长高了、长胖 了。反正母亲根本就没来过几趟小镇,福宝到底 长的什么样,平时穿的什么,她是看不到的。现 在,福宝正蓬着头,早晨梳好的辫子早 已经起毛 散开,乱糟糟地歪到一边。身上穿一条皱巴巴的 米黄色灯芯绒裤子,一件不知道曾经属于谁的半 旧的运动服,印在运动服上的图案已经褪色,几 乎看不清了。这身打扮与小镇人想象中的上海人 实在相距甚远。 其实,在福宝家住 的那条 弄堂里,有时也 能见至 q 几个正在奔跑着的与她的穿着差不多的孩 子。小镇那几个跑供销的男人去火车站赶车的时 候,通常会经过那些地方。灰暗陈旧的老房子, 竹竿从弄堂对面邻居家的屋檐上伸过来,上面挂 满刚洗好的衣服、被单之类的,衣服的袖管和裤 腿从竹竿中穿过来。路上的行人从那些竹竿下、 从正在弄堂里玩球的男孩们的身边经过。偶尔抬 起头来,能看到二楼的窗台上有生长得十分茂 盛的绿色植物伸出来。有时从窗台里还能瞥见里 面逼仄的房间,杂乱却干净的摆设,穿着棉布碎 花睡衣的女人正站在窗前发呆 然而还没等他们 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忽然感觉像是被谁推了一 下。那是一个胸前系着红领 巾的男孩正在追赶 自 己的皮球,男孩肮脏的衣着、阴郁而不耐烦的表 情几乎把他们吓了一跳。于是,赶紧加快脚步继 续往前走。 福宝与小镇上的孩子一样,讲一口难听的方 言。有时母亲来小镇,总是会忍不住皱着眉头大 声地训斥她。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忘 记你是上海人,你早晚是要回去的! 福宝开始时 不说话,后来便有些厌烦,偶尔还会跟母亲项几 句嘴,谁稀罕回去? 福宝记得 自己似乎只回过一次上海,那次 回家的经历,在很长时间都让她觉得像是电影里 的地下工作者的一次秘密行动。从火车上下来之 后,福宝并没有被直接带回家,而是在外面的一 个小吃店里待了很久。福宝在那里吃了面条、小 笼汤包、海棠糕之类的,觉得 自己的肚子早已经 撑得像一只圆皮球一样了,母亲依然小声地对她 说,再吃点再吃点。福宝很想问问母亲,她们为 什么要一直待在这里而不回家?但是,她只是看 了看母亲,什么也没有说。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了,母亲这才把她悄悄拉 上车。从公交车上下来之后,母亲便牵着福宝的 手,一声不吭地往前走。路上,一个戴着红袖章 的老太太十分热情地向母亲打着招呼。老太太看 了福宝一眼,问道:她是谁呀?母亲说,是乡下 亲戚家的孩子。老太太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忽 然十分尖利地问,这孩子家的人呢?说完,也不 等母亲回答,便弯下腰来,笑嘻嘻地指着母亲问 福宝,你叫她什么?福宝能感觉到母亲握着 自 己的手骤然间揪紧了,手心也一下子变得潮乎乎 的。福宝没有抬头,只是低垂着脑袋小声回答 道:姑姑。老太太一时没有听瞳,母亲在一旁帮 忙解释着。福宝难听的乡下口音终于让老太太放 下心来。老太太又与母亲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 了。这次有些惊心动魄的经历,让母亲提心吊胆 了很久。后来,母亲再不敢轻易带福宝回来了。 在小镇,福宝并没有什么朋友。按说她的 性格开朗,与班上的同学相处得都还算不错的。 可是,她总感觉他们与她之间是有距离的。在 周围同学的眼中,福宝是地地道道的上海 小,与他们完全不一样的,虽然她连一句上海 话也不会说。小学校里的男女生差不多都是分 开玩的,但是,除非她主动去找她们,那些女 生们几乎从不跟她玩。为了掩饰 自己的被冷落, 每 到下课休息的时候,福宝总是会假装去系鞋 带。蹲下身子解开运动鞋上的鞋带,再慢腾腾 地系紧。等到系好之后再站起身,试着来回跑 几步,原地跳几下,看起来就像是对刚系好的 鞋带一点也不满意。于是,福宝又蹲下身把系 好的鞋带解开,再重新系。 福宝系鞋带的时候,眼睛其实一直在瞟着 不远处的那几个女生。她们现在正勾肩搭背嘻嘻 哈哈地说着什么,福宝与她们中间的一两个关系 还不错,于是便走了过去。她冲着她们微笑了一 下,还 向其中的一个十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可 是,那几个原本正在说笑的女生不知怎么忽然都 不说话了,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她,就连那两个原 本与她关系不错的女生也一声不吭。福宝见状, 只好尴尬地咳嗽一下,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慢 慢走开了。 那时候,班上只有一个叫小树的女孩公开向 福宝表示好感,与她做朋友。小树的父亲是上海 下放的知识青年,母亲却是当地人。因为是与当 地人结婚,当年知青开始大批返城的时候,小树 的父亲没有回上海,而是留在了小镇。小树共有 姐弟三人,姐姐小林那时还在镇中学读高中,很 快就要参加高考了。 小树与福宝在一起时,最喜欢说的话题就是 上海了。与福宝不同,小树经常与父母一起回上 海。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总是拎着 大包小包,先坐公共汽车到市区,再从市里坐火 车去上海。在火车站,小树每次都是和那些行李 一 起,被父亲从绿皮车厢的窗户中硬塞进去。 因为是过路车,火车上永远都是拥挤不堪 到上海去f I 短篇小说 O 2 1 的,根本就没有座位。小树每次都是和父母一起 站在车厢的过道里,弟弟则是抱在怀里,一抱 就是六七个小时。要是遇上车厢里的列车员好说 话,他们可以将行李摆在过道上,这样就可以坐 在行李上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虽然坐车很 累很辛苦,每当列车上的广播说就要到上海的时 候,小树总是格外兴奋,迫不及待地帮着父母拿 行李,火车还没有进站,她 已经站到车 门口了。 父亲见状,总是忍不住骂她,这么着急做什么 ! 是终点站呢,总能下车的,最后下去好了。但 是,每次他和母亲站到车门口的时间,并不L L 4 , 树晚多少。 下了火车之后,一家人便拖着行李浩浩荡荡 地去赶公交车。在小树的印象中,上海的公交车 似乎比火车还要拥挤。小树的父母不仅拎着大包 小包,还带着小树和弟弟,这就更让车上的人嫌 弃了,少不了要遭人 白眼。常有人因为被他们的 行李碰到而鄙夷地扔出一句:乡下人。小树的父 亲每次听到,总是忍不住火冒三丈。在车上,他 曾经因为这句话跟人吵过架,要不是母亲在一旁 劝解,说不定就要打起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奶奶家,奶奶家的房子却一样 逼仄狭小得让人转不过身。一间十平米的屋子, 里面住着奶奶、姑姑和叔叔全家。据说姑姑是因 为身体上的什么原因,一辈子没结过婚,所以一 直住在家里,加上叔叔一家三 口,一间屋子共住 了五口人。因此他们每次回来都要打地铺,有时 连地铺都打不下,就只能睡在桌子上。 因为房子的事,虽然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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