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峡两岸观光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发展 我国都市农业发展及理论研究进展综述 一、引子 刘春风蔡建明牛亚菲 (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北京I O O l 0 1 ) 一“三农”问题不仅是目前我国社会经济生活中因急需解决而引起广泛关注的问题，而且 是一个存在了几百年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全部中国社会形态的一个重要问题。已故美籍华 裔历史学家黄仁宇( 1 9 8 3 ) 认为，中国文明在达到顶峰后之所以几百年停滞不前，其主要原因 就是中央政府鼓励小规模的生产方式，造就了一个庞大的没有分化的农民阶层，整个国家就 好像是乡村体的大聚合。农村、农业问题是中国现代化的瓶颈。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解决中国“三农”问题的根本出路在于城市化，在于让农村剩余 劳动力或就地或异地转入二、三产业。但也有人对此提出了质疑，认为对于像中国这样一个 农业、农民大国，应以农民“不离土，也不离乡”为宗旨。分歧依然存在，但人们普遍认识到必 须逐步地对农村加以彻底改造，以逐步减少城乡之间的差别，最终达到美国城市学家刘易斯 芒福德( L e w i sM u m f o r d ) 为我们所描绘的“城与乡，不能截然分开 城与乡，同等重要，城 与乡，有机结合在一起”的理想境界，实现“城乡融合”、“城市和乡村有同等的生活条件”( 转 引自赵树枫等) 。目前正在兴起的都市农业无疑为推动这种融合提供了新的动力。为此，系 统总结我国都市农业的研究进展将有助于我们更好的将其纳入到城市化建设中来。 二、都市农业的概念 都市农业( 或说都市型农业、城市农业) 在英文中有若干表述，比如U r b a nA g r i c u l t u r e ， C i t yA g r i c u l t u r e ，A g r i c u l t u r ei n t h ec i t y Sc o u n t r y s i d e ，M e t r o p o l i t a n A g r i c u l t u r e ， M e t r o p o l i t a n - - i n t e n s i v eA g r i c u l t u r e ，等等。其中我国学者普遍引用的一个定义是；“都市农业 ( A g r i c u l t u r ei nc i t yc o u n t r y s i d e ) 的英文原意是都市圈中的农地作业，在经济发达国家的一 些大都市里，保留一些可以耕作的土地，由城里人耕种，是为都市农业”。 我国都市农业的概念源自国外，但又有所变化和发展，目前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 ( 1 ) 都市农业是指城市化地区及其延伸区，紧密依托并服务于大都市的农业。( 2 ) 都市 农业是处于大都市边缘及间隙地带，充分利用大都市提供的科技成果及现代化设备进行生 产，为国内外市场提供名、特、优、新农副产品和为城市居民提供优美生态环境，并具有旅游 观赏等特点的现代农业。( 3 ) 都市农业是一个广义的、地域经济的概念。它包括都市内镶嵌 插花状的小块农田、城市庭院和房顶、阳台绿化，也包括城乡结合部的近郊农业，还包括远 郊、甚至环大都市经济圈在内的适宜大都市市场需求的农业。( 4 ) 都市农业是一个总概念， 基金课题t 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重要方向性项目。编号。K Z C X 2 - - S W - - 3 1 8 第二篇都市农业与现代农业 其他提法，如生物农业、休闲农业、观光农业、度假农业、体验农业、生态农业、创汇农业、工厂 化农业、设施农业等，都在某一方面反映了都市农业的发展水平和特点。( 5 ) 都市农业的实 质是生产力发展到较高水平时，城乡之间差别逐步消失，农业同工业进一步结合过程中的一 种发达形态的农业f 从都市农业的本质意义上说，应看做是农业发展的一个更高阶段，而不 只是一个区域形式。( 6 ) 都市农业是在城郊农业基础上发展起来，又超越城郊农业的一种经 营形态高级化、多样化的农业。( 7 ) 都市农业是一种特殊形态的现代农业，是一种向二、三产 业延伸、渗透、交叉、融合的复合产业，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农业。 学者对都市农业的概念各有不同理解，但对于都市农业的特征、功能等方面，又有比较 接近的观点。比如，都市农业是具有经济、生态、社会( 或说生产、生态、生活) 等多种功能的农 业是高集约化、科技化、设施化、市场化的农业，是城乡、工农趋向融合的农业。 上面提到，有的学者认为都市农业是现代农业的组成部分。那么，什么是现代农业呢? 简 单的说，是农业发展的一个历史阶段。曹林奎等认为，农业发展经历了原始农业、传统农业和 现代农业三大阶段，现代农业的特点是农业生产的科学化、社会化和机械化，以及大量辅助 能量的投入，使农业生产力和农产品商品率大大提高。现代农业又分为都市型和农区型，因 此都市农业是现代农业在大都市条件下具有一定超前性的特殊农业形式。 还有一个与都市农业关系密切的概念是城郊农业( 或说城郊型农业) 。它是以城市市场 需求为依托，以生产适宜就近安排的鲜活副食品为主的商品性农业。城郊农业在区位上与都 市农业有共同之处，学者普遍认为城郊农业将逐渐被都市农业所取代。 三、都市农业的起源与背景 “都市农业 一词起源于何时、何处，主要有两种不同意见。一种认为，“都市农业”于2 0 世纪5 0 - - - 6 0 年代起源自美国。另一种意见认为，“都市农业”一词于2 0 世纪3 0 年代就出现 在日本的杂志( 大阪府农会报，1 9 3 0 年) 和学术著作( 农业经济地理，青鹿四郎著，1 9 3 5 年) 中，我国都市农业的提法来自于日本。曹林奎( 1 9 9 9 ) ，方志权( 2 0 0 0 ) ，凌耀初、张祥建 ( 2 0 0 0 ) ，都同意都市农业是2 0 世纪3 0 年率先出现于日本的说法。 其实，“都市农业”的提法到底起源于哪个国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都市农业出现的背 景。、 俞菊生认为，从世界范围看，都市农业的形成经历过一个渐变过程，其前身可追溯到2 0 世纪初德国等国出现的“市民农园”。而当代都市农业是被四种力量推动发展起来的。一是 历史实践的延续，二是农业的工业化革命，三是二战后的迅速城市化，四是城市低收入人口 的膨胀。 加拿大学者C h r i s t o p h e rR B r y a n t 等在( ( A g r i c u l t u r ei nt h eC i t y sC o u n t r y s i d e ) ( 1 9 9 2 ) 一书的前言中写到，由于城市区域人口的大量集聚及由此而产生的对于城市周边乡村地区 的多种需求，使得城市周边的农业行为在2 0 世纪下半叶吸引了众多地理学家、城市规划者 和政策制定者的注意。 张占耕( 1 9 9 8 ) 提出，在不同的国家，都市农业形成的历史时期、直接原因可能会不同，但 最终原因是相同的，那就是城市化的迅速发展。一方面原有城市迅速膨胀，另一方面广大农 村迅速城镇化，农村和城市这两个彼此疏远的空间开始密切起来。首先，城市化给农业提出 了新要求。现代城市面临很多生态问题，人们终于意识到，“无农的城市是不完整的城市”。农 海峡两岸观光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发展 业不仅可生产食物，并对城市生态、文化、社会诸方面具有不可缺少的作用。其次，城市化迅 猛发展给农业带来了新机遇。一方面城市化使农业具有与工业相同的交通、邮电、电力等基 础设施，另一方面由于毗邻中心城区，城市强大的物质装备和科学技术易于向农业渗透，因 此都市的农村比其他地区更早实现集约化、设施化、工业化、规模化、基地化。 赵树枫、张强( 1 9 9 9 ) 认为，都市农业是在工业化和城市化高度发展过程中提出来的。都 市农业的提出，代表了人类对3 0 0 年工业化、城市化历程的一种反思和觉醒，反映了工业化、 城市化和农业现代化高度发展以后人类对新时代农业的一种探索。 党国印( 1 9 9 8 ) 认为，都市农业的兴起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他从几个方面进行了论 证：( 1 ) 现代城市生态环境恶化是都市农业兴起的重要原因。( 2 ) 经济发展和国民收入水平 提高是推动都市农业发展的基本动力。( 3 ) 大城市远近郊所聚集的一定质量和数量的人力 资本，是都市农业兴起的重要条件。( 4 ) 大城市远近郊环绕城市所产生的要素市场和产品市 场条件，是都市农业初始发展的得天独厚的优势。在此基础上，党国印得出的结论是，都市农 业率先兴起在大城市的远近郊。而后，随着国民经济整体水平的提升，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 趋于平衡，乡村的城市化过程继续深入，广大乡村基础设施得到改善，农民教育水平普遍提 高，空间距离对农产品市场行销的制约作用日益降低，都市农业便会在更广大的农村地区替 代传统农业，甚至逐步成为涵盖所有地域的农业。 当然，正如张占耕所说，都市农业在我国目前还不宜普遍推行，因为都市农业实质上是 一种未来农业，它代表我国目前农业生产力的最高水平。对我国一般城市而言，目前尚未具 备这种条件。现阶段，都市农业发展的重点应该是经济相对发达的大城市的周边地区。但都 市农业的出现展现了未来农业的新潮流，为发展我国农业带来了新希望。 四、都市农业在我国的提出及发展 一般认为，我国都市农业的提出与实践始于2 0 世纪8 0 年代末9 0 年代初，其中以上海、 北京、深圳等地开展较早。上海市、北京市、天津市以及深圳市等都明确提出了加快城郊农业 向都市农业的转变，建设具有世界一流水准的现代化都市型农业的目标。另外，环渤海经济 带、长江三角洲及珠江三角洲等三大沿海城市群以及一些省会城市，也已进入发展都市农业 的酝酿期。 我国都市农业可以说是在城郊农业的基础上推进的。城郊农业在我国早已存在，其主要 目的是为了保证城市的副食品和部分粮食的供应，稳定物价、稳定居民生活。随着农村城市 化建设的发展、城市规模的不断扩大以及现代都市功能的日益多元化，城郊农业就表现出了 一定的局限性，比如城郊农业的空间地域难以划定，功能单一，片面强调经济效益，强调服务 城市而忽略依托城市发展。实际上从2 0 世纪8 0 年代后期开始，我国城郊农业就已出现了景 气波动、比较利益下降等问题。于是，从理论上和实践中就提出了城郊农业向都市农业转变 的设想。 2 0 世纪8 0 年代末，上海农科院的俞菊生等人开始翻译介绍国外的都市农业著作，国内 开始有都市农业( “城市农业”) 的提法。1 9 9 4 年，上海市提出发展都市型农业的构想，成为第 一个将发展都市农业列入“九五”规划和2 0 1 0 年发展目标纲要中的省级城市。1 9 9 4 年，北京 市朝阳区政府提出在朝阳区发展“都市农业”的总体思路，将具有旅游、观赏、无公害等特点 的都市农业列为全区“九五”计划中经济发展六大工程之首。1 9 9 5 年，深圳出版了深圳都市 第二篇都市农业与现代农业2 8 7 农业一书。1 9 9 5 年，上海市和日本大阪府开展都市农业国际合作研究活动，并于1 9 9 6 年在 上海召开“上海市大阪府都市农业国际研讨会”。1 9 9 6 和1 9 9 7 年，北京市农村经济研究 中心会同大陆其他专家学者，与中国台湾研究者举行了以“城市化与都市农业”为主题的系 列研讨与交流活动，并于会后编印了国内第一本有关都市农业的论文集都市农业理论 与实践。1 9 9 8 、1 9 9 9 、2 0 0 1 年，我国还分别在北京、上海、深圳举行了大陆第一、二、三届“都 市农业研讨会”。2 0 0 1 ，2 0 0 2 年由大陆学者和中国台湾学者共同发起的第一、第二届“海峡两 岸观光农业学术研讨会”也分别在石家庄和北京召开，并将于2 0 0 4 年在中国台湾举行第三 届大会。2 0 0 2 年开始，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也作为大中华地区的区域代表正 式加入总部设在荷兰的国际都市农业研究网，以加强国际问的学术合作和技术交流，推动中 国都市农业的发展。 上海、北京、天津等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