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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小说中的“循环圈”“曹雪芹比较彻底地突破了中国古代小说单线结构的方式,采取了多条线索齐头并进、交相连结而又互相制约的网状结构。青埂峰下的顽石由一僧一道携入红尘,经历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又由一僧一道携归青埂峰下,这在全书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契合天地循环的、圆形的结构。”1这个“契合天地循环的、圆形的结构”是否是红楼梦的结构尚有待研究,但它确实揭示出红楼梦时间运行的基本形式与特点。一 时间的“循环圈”红楼梦在“天人合一”时空观的观照下,写神界时间以“几世几劫”为单位,写尘世时间以“日”为单位。它以一个一个日子构成一个一个集合元,以一个个集合元构成“春夏秋冬”的四季循环,以四季的循环构成了“编年体”叙事,而在“编年体”之上,是以一个个的循环圈为时间单位。所谓“循环圈”,是指的时间具有循环性,且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呈现出始就是终、终又是始的圆圈结构。红楼梦时间上的这种循环圈,以大荒山为起点,亦为终点。曹雪芹把石头安放在女娲补天的创世纪时期的大荒山下,让它通灵,然后让它在仙境和尘世了走了一遭,最后又让它回到了原来的起点。这个循环圈“以终为始,以终为始”,表现出中国文化特有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趋向。(一)时间循环的传统在中华文化中,表现出“循环”思想的,最早可追溯到周易。周易上经讲天文,下经讲人文,表现出“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周易认为,“一阴一阳,谓之道”,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由矛盾着的双方对立、转化的结果。它以阴阳两种元素的对立统一去描述世间万物的变化,认为世界是在阴阳二气的相互作用下衍生着、发展着、变化着。而阴阳相互依存、互相转化是一个动态过程,这一动态过程伴随事物终身,并决定着事物的发展进程。周易以阴阳彼此转化、融合的过程,架构起了一个“生气”勃勃的宇宙;生命彼此“互化”,呈现出生生不息的运演节律,同时为自然天地提供了多样、繁复、循环及演化的可能。至老子,他将易经的思想精华融入道德经,构造了一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3的万物起源图式,包含着万事万物对立统一的衍生过程。而“有无”作为老子思想中一对重要的基本概念,提出“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4,又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5。老子进一步认为,有和无虽然“同出而异名”,但却能够相互转化,“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6。两者相反相成,就是“道”,而“道”就是对立面的矛盾、统一与超越。“道”从无至有地创生万物,万物又从有而复归于无。任何事物都要经由“无有无”和“有无有”这个对立、统一且得到升华的运动循环过程。此外,通过借用“轮回转世”这一形式,构成了时间循环的结构,以红楼梦为典型。在中国古代神话中就有转生的思想,如山海经中“精卫填海”,炎帝的女儿在东海溺死后,她不平的精神转化成了一种神鸟,来完成她填海的誓愿。这可谓神话中典型的“死后托生”的例子,也就是中国自身本有的概念“转生”。但轮回的思想主要还是见于释家与道教。释家讲因果轮回是循环的、往复的,是贯穿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同时它认为轮回是没有主体的,是由因缘和合的变化、迁移所致。于是,提出今世果乃前世因,今世因造来世果。正是业因的不同,于是众生在六道轮回中生生死死、来去往复,犹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出期。而道教的轮回转世观则比较驳杂,没有形成佛教系统的轮回观。在佛教进入中原之后,道教吸收佛教的思想,逐渐形成五道轮回的思想,认为人应修性守道、清静寡欲,才能返朴归真、与道同体,否则就要进入轮回五道之中。红楼梦集传统文化思想之精华、内蕴,更使红楼故事呈现出读不尽的意味。在故事开篇,“女蜗氏补天之时”、“太虚幻境”与“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是个共时性的结构,它们在时间上超越了历史,在空间上超脱出人生。作者在此便交代了整个故事的缘起与归宿,但同时又由石头上的记录回溯到故事最开始、故事本身的演绎。短短一段文字,既引向过去、涵盖现在,又指向未来,彼此首尾衔接,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圈。另外,从小说的整体来看,顽石被一僧一道袖着“不知投奔何方何舍”,在经历不知“几世几劫”之后,又回到了最初的“大荒山”;随神瑛侍者下凡的这一干情鬼,按警幻仙子的安排走完红尘,最后又魂归太虚幻境;大观园中的“风流冤孽”们,来自“太虚幻境”,在历劫“诗礼簪缨之族”之后又复归“太虚幻境”。也就是说,神界中的轮回包融着仙界与尘世的轮回,红楼故事的循环圈在神界、仙界与尘世三个不同空间中各自展开又相互交汇。虽然曹雪芹写神界、仙界与尘世的轻重、疏密、详略有别,但三者之间并没有偏废。尘世叙事为故事提供了坚实的现实基础,亦是小说最动人、最华彩的部分;仙界叙事为红楼故事增添了神秘性与超越性,而神界叙事又为仙界叙事、现实叙事锦上添花、画龙点睛,三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神话与现实、写意与写实并置共生,经验世界与外部世界彼此呼应。这种安排暗合“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唯万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易经序卦传)7的内在秩序。作者以一个超验的空间作人生的本源,又以复归这个超验空间为人生的归宿。石头下凡历劫,从无材补天的一块顽石演化为“神”(神瑛侍者),“神”托身入世,又演化出“人”(贾宝玉)和“玉”(通灵宝玉)。曹雪芹所要表达的就是“物”进化为“神”,“神”进化为“人”,“人”进化为一个力图摆脱一切外在束缚以求获得精神超越、独立、自由,以成为一个真正的意义上的“人”的故事。作者把对“在生”的体味建立在超越于其自身存在的基础之上,将生命流程置于“形而上”的哲理观照中,消解了单一的时间链,因此对红楼故事的解读就带有“头即是尾,尾即是头”的感观。(二)“循环圈”的运行方式“循环圈”是红楼梦一个重要的时间单位,曹雪芹不仅用循环圈承载了传统文化周易老子以及佛教、道教的思想,还以循环圈组织起庞大的人物、故事,以表达自己的人生体验与思考。“循环圈”首先通过变换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面进行反复、多次地渲染的方式,形成圈里套圈、圈外有圈、圈圈相套的嵌套结构。所谓嵌套结构,指的是一环套一环的复杂的叙事结构。从石头故事的本身出发,它经历不知“几世几劫”之后又回到了原处,这个时间的循环圈,因强调的重点不同,也就形成了种种复合的意象,多了种种言外之意。如,强调石头从大荒山下凡历劫后又回归大荒山,强调石头离开青埂峰又回归青埂峰,强调石头(神瑛侍者)出于太虚又回归太虚,因侧重点不同,人们就对这些循环圈有了不同的释义和解读:大荒山,“荒唐也”;青埂峰,情根也;太虚幻境,“警情也”。又如,陪神瑛一道历劫的,还有林黛玉。林黛玉前世是生长在三生石畔的一株仙草,因日饮神瑛侍者灌溉的甘露,受天地之精华,得雨露之滋养修成正果。她得知神瑛侍者要下凡,用一生眼泪报灌溉之恩。她为感恩而生,最后她泪尽而逝。这也是一个循环圈。这个圈与石头的圈相叠共存,一个偏重于自性的回归,一个偏重纯真、灵性的情感。陪同神瑛侍者一道下凡的还有“一干情鬼”。“一干情鬼”在警幻仙姑安排下历劫“诗礼簪缨之族”,最后也复归“太虚幻境”。这也是一个循环圈。虽然“一干情鬼”历劫的时间有先后,但从整体上看,与石头基本处于相叠的状态。但后者偏重于揭示众女子悲剧的命运。以上这些圈又都镶嵌在贾府由盛而衰,“树倒瑚孙散”“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这个更大的循环圈里,镶嵌贾府“成”“住”“坏”“空”所谓成、住、坏、空时借用佛教对于世界生灭变化的观点。佛教认为,一个世界的成立、持续、破坏,又转变为另一世界的成立、持续、破坏,其过程可分为成、住、坏、空四个时期,称为四劫。的大循环中,镶嵌在流动的四季循环结构中,镶嵌在警幻仙姑的预叙里,镶嵌在红楼梦的编年纪事中。循环圈彼此嵌套,成为红楼故事最相配的时间结构方式,可以充分而完美地承载着、呈现出其中无尽的意味。除了彼此嵌套之外,循环圈之间还通过特殊的人物彼此互动着、流转着。红楼梦的石头不但进入各个大循环圈,它还在不同的循环圈中流转,在循环圈之间互动着。如在贾府最热闹的时候,石头就想起自己在大荒山受苦之时,久远的、凄凉的过去与当下的、热闹的现在交织起来,别有深意。又如贾宝玉在试才题匾额时,曾想起自己见过的“洞天福地”,大观园与太虚幻境在时间与空间上也隐隐的透露出彼此的指涉。还有,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在他人生刚刚起步之时,就以梦幻的形式与他还无法领悟的人生终局打了一个照面,“形成人与天、人与情欲、后代与祖先、现实与命运的多重对话”8,呈现出天、地、人之间生动奇妙的互动和连通。浩浩茫茫的大荒山既是红楼故事的起源与开始,也是最后的归宿与结束。有学者认为,“在元故事层面,我们所感受到的不仅是大荒山、无稽崖这地老天荒的无限空间,同时也感受到了循环往复、永劫永世的永恒时间”,“它的叙述时序是非线性的、反复周旋的既是完全的倒叙,又是全面的预叙,更是循环往复、彻头彻尾的顺叙。”9确是如此,它是“全天候”的,又是“无时间”的;过去、现在与将来在叙述的过程中不断回旋、往复,一个个循环圈圈里套圈、圈外有圈、圈圈相套,赋予了红楼故事不尽的意味。红楼梦一开始,作者就通过石头的“高十二丈,方二十四丈,三万六千五百块”,表达了他对女娲补天后上一个“百年”衰亡的感慨,寄寓了他对女娲补天后下一个“百年”的期盼。石头历劫重归大荒后,把它历劫的故事记录在石上,让空空道人抄去传奇;又由曹雪芹整理成册,让石头的故事进入新一轮的循环;同时,还通过小说的多重书名和书后题诗,表达了对下一轮“循环”的期望解得其中味。对比、照应与重复是实现“循环圈”的又一运行方式。这里的重复,并非简单化、机械化的重复,而是一种变化的重复。例如,红楼梦写尘世是从贾府的末世开始的,也就是说它写的是由盛而衰、从有到无的这一段故事。于是,作者一开始就通过冷子兴之口点出,靠军功起家的贾府历经五代已是“一代不如一代”的衰败之势。然荣国府大小姐元春晋封贵妃,贾府兴荣之势再起。元妃省亲把这一兴荣之势以近乎狂欢的姿态展现出来。狂欢之后,“盛筵必散”,命运依然走向由盛而衰的循环。这个循环不断地被叙述,开始是由甄士隐一家的“小枯荣”引出贾府的“大枯荣”,然后在好了歌、好了歌解中对其进行了哲理层面的阐释,之后又在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中看到的判词、红楼十二曲中得到了艺术的演绎与渲染。而之后,在第一百一十六回中贾宝玉又重游太虚幻境,再次看到身边众人物命运的判词,与第一次神游幻境亦形成照应,从“不悟”到“悟”。又如一僧一道所告诫的那样:“那红尘中却有些乐事,但不能永远依持,况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个字紧相连属,瞬息间则又乐极生悲,人非物换,究竞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倒不如不去的好。”10与石头最后的回归相照应,而这种照应在故事的首尾不断得到强化。这种对比、重复、照应在红楼梦中,不断通过各种艺术方式得到强化,使得“循环圈”的文化意蕴也不断得到突显和强调。二 “循环圈”的多重意蕴红楼梦的这些循环圈承载着不同的文化内涵,因而也就构成循环圈的多重意蕴。红楼梦的循环圈像一个盘旋而上的宝塔,它下端紧贴现实,上端高居空中。因紧贴现实而被誉为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有意于终极关怀则可视为“中国的存在与时间” 红楼梦与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之间的比较研究是有学者论及的,结合我自己的阅读体验和感受,红楼梦实质上就是曹雪芹关于人的存在的思考,他通过描述红楼故事将自己关于人、人生等问题给予了追溯与解答。因此,我将之比作中国的存在与哲学。曹雪芹深受中国传统文化与思想的熏陶,他借时间的“循环圈”的架构,寄寓着他关于自己一生经历的体验与感悟,写出他对人的存在的终极关怀。曹雪芹受老庄思想影响很大,红楼梦里就多次写到宝玉和黛玉共读庄子。但曹雪芹的循环圈并没有完全秉承庄子“万物一齐”及“虚无主义”的思想,石头入世前和入世后是不一样的:“石兄下凡一次,磨出光明,修成圆觉”11。作者通过循环的时间意识,突出表现出循环的无穷性与生命的一次性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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