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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太史公自序节选史记卷一百三十太史公自序第七十太史公既掌天官,不治民。有子曰迁。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年十岁则诵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穴,闚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戹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南略邛、笮、昆明,还报命。是岁天子始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而子迁适使反,见父於河洛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尝显功名於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於予乎?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泰山,而余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於事亲,中於事君,终於立身。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称诵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周邵之风,达太王王季之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脩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有馀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史文,余甚惧焉,汝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史记石室金匮之书。五年而当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天历始改,建於明堂,诸神受纪。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於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上大夫壶遂曰:“昔孔子何为而作春秋哉?”太史公曰:“余闻董生曰:周道衰废,孔子为鲁司寇,诸侯害之,大夫壅之。孔子知言之不用,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为天下仪表,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以达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也。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於变;礼经纪人伦,故长於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於政;诗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於风;乐乐所以立,故长於和;春秋辩是非,故长於治人。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拨乱世反之正,莫近於春秋。春秋文成数万,其指数千。万物之散聚皆在春秋。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察其所以,皆失其本已。故易曰失之豪釐,差以千里。故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旦一夕之故也,其渐久矣。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前有谗而弗见,后有贼而不知。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春秋,守经事而不知其宜,遭变事而不知其权。为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义者,必蒙首恶之名。为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义者,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其实皆以为善,为之不知其义,被之空言而不敢辞。夫不通礼义之旨,至於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夫君不君则犯,臣不臣则诛,父不父则无道,子不子则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过也。以天下之大过予之,则受而弗敢辞。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壶遂曰:“孔子之时,上无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断礼义,当一王之法。今夫子上遇明天子,下得守职,万事既具,咸各序其宜,夫子所论,欲以何明?”太史公曰:“唯唯,否否,不然。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尧舜之盛,尚书载之,礼乐作焉。汤武之隆,诗人歌之。春秋采善贬恶,推三代之德,襃周室,非独刺讥而已也。汉兴以来,至明天子,获符瑞,封禅,改正朔,易服色,受命於穆清,泽流罔极,海外殊俗,重译款塞,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臣下百官力诵圣德,犹不能宣尽其意。且士贤能而不用,有国者之耻;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有司之过也。且余尝掌其官,废明圣盛德不载,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堕先人所言,罪莫大焉。余所谓述故事,整齐其世传,非所谓作也,而君比之於春秋,谬矣。”于是论次其文。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幽於缧绁。乃喟然而叹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毁不用矣。”退而深惟曰:“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戹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于是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史记太史公自序翻译节选太史公掌管天官的职务,不理民政。有个儿子名迁。迁生在龙门,在河的北面、山的南面一个耕牧之家生活,十岁就诵读古籍。二十岁往南方游历长江、淮河一带,上会稽山,寻访禹穴、视察九疑山,渡过沅水、湘水;再往北方渡过汶水、泗水,在齐国、鲁国的都城讲学,参观孔子的故迹,在邹县峄山参加乡射;在鄱县、薛县、彭城遇到困难,经过梁国、楚国返回。返回后,迁做了郎中,奉汉朝使命往西征讨巴、蜀以南地区,向南经略邛、筰、昆明等地,才回京汇报。这一年皇帝开始搞汉朝的封禅大典,而太史公停留在洛阳,不能参加这件事,所以发愤将死。他的儿子迁恰好完成使命返回,在河、洛地区拜见了父亲。太史公握着迁手低声哭道:“我们的祖先是周朝的太史。追溯远古在虞夏之世曾功名显赫,掌管天官的事。后世中途衰微,完结在我身上吗?你如果能做太史,就可以继承祖业了。现在皇帝承千年以来的大统,到泰山封禅,而我不能随行,是命运吧,命中注定吧!我死了,你必定做太史;做了太史,不要忘记我所打算的著作啊。况且所谓孝道,从侍奉双亲开始,其次是臣事君主,最终是树立声名。扬名于后世,使父母分享光荣,这是孝道中最重要的方面。天下人都颂扬周公,说他能发扬文王、武王的道德,宣扬周公、邵公的风教,表现太王、王季的思想,再上承公刘,这样尊崇始祖后稷。幽王、厉王之后,王道丧失了,礼乐衰微了,而孔子修复旧业,整理诗书,著作春秋,使学者到现在还视为榜样。从鲁哀公十四年获麟以来四百多年,诸侯互相兼并,战事不休,历史记载无人过问。现在汉朝兴起,天下统一,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辈出,我做太史而不予以记载,断绝了天下的历史文献,我很惶恐不安,你多加考虑吧!”迁低头流泪,说:“小儿虽然不才,情愿全力编撰先人所记的历史材料,不敢缺略。”太史公(谈)死了三年,司马迁就做了太史令,开始研究国家的藏书和档案。过了五年就是太初元年,十一月初一日冬至,汉朝修改了历法,在明堂宣布,诸侯遵照新的太初历。太史公(迁)说:“先父说过:从周公去世五百年后而有孔子。孔子去世后到现在又是五百年了,有人能继承往昔圣世的事业,整理易传,上接春秋,吸取诗、书、礼、乐的精华吗?用意在此吧!用意在此吧!我怎敢推让这个历史重任呢。”上大夫壶遂问:“以前孔子为什么作春秋的呀?”太史公答:“我听董仲舒先生说过:周朝统治衰落以后,孔子做鲁国的司寇,被诸侯所忌恨,被大夫所排挤。孔子知道自己的言论不被采用,道术无法实行,就在春秋中评论历史是非,为天下定出标准,批评帝王,指斥诸侯,诛讨大夫,目的在达成王道而已。孔子说:我如果只是作义理的说教,还不如通过讲述历史事实更能深刻地表达观点。春秋一书,从思想高度来说,表明了三王之道,就一般内容而言,分辨了人事的纪纲,分别嫌疑,明确是非,排除犹豫,奖善惩恶,尊贤退不才,保存已经灭亡的国家,继续已经绝世的后嗣,补救偏弊,振作废业,这些都是王道最重要的内容。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所以长于变化的道理;礼整顿人伦,所以长于行为的规范;书记载先王事实,所以长于政治的宣传;诗记述山川溪谷禽兽草木雌雄,所以长于讽喻的内容;乐在于自立其乐,所以长于和乐的主题;春秋明辨是非,所以长于处理人事的原则。因此可以说,礼用来节制人的行为,乐用来启发人的和乐,书用来记述政事,诗用来表达情意,易用来阐明变化,春秋用来发挥道义。拨乱世归于大治,只有依赖春秋最合适。春秋文字只几万,要旨有几千。一切事物都综合于春秋。春秋之中,被弑的君主三十六人,被灭亡的国家有五十二个,诸侯流亡不能保有其国家的很多很多。分析他们成败的原因,都在于抛弃了根本。所以易说有一点过失,就会产生巨大的差错。所以说臣弑君,子弑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长久地酝酿发展起来的。所以国家的君主不可以不知春秋,如果不知,站在前面的谗邪小人就不能看清,跟在后面的乱臣贼子就不能察觉。做臣下的不可以不知春秋,如果不知,就会遇到常事不能适当处理,遇到事变不能随机应变。做君主的做父亲的如果不通晓春秋大义,一定蒙受罪魁的恶名。做臣下的做儿子的如果不通晓大义,一定落入篡弑的法网,蒙受死罪的声名。实际上都以为做得很对,做了又不知是不是符合大义,受到舆论谴责便咎无可辞。不通晓礼义的要旨,就会产生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父不像父、子不像子的情况。君不像君就会有人犯上,臣不像臣就会身遭诛杀,父不像父就没有恩情,子不像子就忤逆不孝。这四种行为,是天下最大的过错。拿天下最大的过错戴在头上,只能承受而没法推辞。所以春秋这部经典,确是礼义的大宗。礼可以预先禁止事故发生,法是施行于事情发生之后;以法制裁的事情容易看到,以礼禁止的事故不易察觉。”壶遂再问:“孔子的时代,在上没有圣明的君主,他自己又不被任用,所以作春秋,流传史文以判断礼义,当作王者的法典。现在先生上面有了明君,您自己又在朝廷供职,国家万事俱备,上下各得其所,先生所论述的,打算说明什么?”太史公回答:“很对,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听先人说过:伏羲最纯正厚重,作易八卦。尧舜的盛德,尚书予以记载,后世制礼作乐予以表扬。汤王、武王的丰功,诗人予以歌颂。春秋褒善贬恶,推考三代的美德,赞扬周代,不仅专事讽刺讥弹而已。汉朝建国以来,到了当今圣明的皇帝,获得祥瑞的征兆,进行封禅大典,修改历法,更换服饰的颜色,承受天命,恩德无边无际,海外不同风俗的国家经过几重翻译叩关前来朝贡的,多得无法说清楚。臣下百官尽力颂扬皇帝的大德,总是不能完全表达出来。况且贤能之士而不被任用,这是掌国家权力者的耻辱;主上英明圣智而大德没有广泛宣传,这是主管官吏的过错。何况我是个太史令,抛开明圣盛德不进行记载,埋没功臣世家贤大夫的功业不进行传述,忘却先人的遗嘱,罪责再大不过了。我只是所谓叙述故事,整理世代的传授,并不是所谓创作,而您拿来比做春秋,就错了。”于是开始撰写史文。过了七年,太史公遭到李陵之祸,被关进了监牢。叹息着说:“是我的罪孽啊!是我的罪孽啊!身体毁坏而不可用了。”又冷静地深思,说:“诗书言简义深,是想表达它们一定的思想。从前西伯被囚在羑里,推衍周易;孔子厄困于陈蔡,作了春秋;屈原被放逐于外,著了离骚;左丘眼睛失明,编了国语;孙子受了膑刑,写了兵书;吕不韦流放蜀地,传下了吕氏春秋;韩非囚禁于秦国,写有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是先圣先贤发愤创作的结晶。这些人都是内心积愤无处发泄,所以才叙述往事,启示未来的人。”于是就叙述唐尧以来,直到麟止;实际上从黄帝写起。史记由于在历史上长期作为宫廷秘籍收藏,期间被删改增添的内容现在无从考证,也确实为史记学增添了许多新问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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