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共享视角下城市水系规划策略研究,以美国城市河流复兴为例,耿煜周，曾坚,摘要：生态共享是共享发展理念的重要内容。它以生态资源共享、生态责任共担、发展成果共赢为根本路 径，以客观、公平、弹性、协调为基本原则，是一种在城市发展过程中指导生态文明建设的发展模式。在 城市规划领域，与水系规划相关的理论探索热潮正逐步从认识阶段转入技术实践阶段，与此同时，城市水 系规划的粗放、低效、品质低劣等问题也逐渐凸显。本文在归纳城市水系统规划理论与实践现状的基础上， 提出整合、延伸水系规划设计理论的必要性，以生态共享理念为切入点，将生态共享理念四个维度的价值 要求在水系规划领域具体化。再结合美国区域尺度、城市尺度、街区尺度的三个河流复兴实践案例，形成 理论指导-规划具化-案例借鉴-策略提出的研究框架。拟从中提炼出生态共享价值观下城市水系规划的策略 与方法。,关键词：生态共享，水系规划，河流复兴，美国,1 引言,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指出，“必须坚定不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 共享的发展理念”。这是习近平总书记继 2016 年十八届五中全会以后，再一次强调五大发 展理念的重要性。五大发展理念中，共享突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表明了发展 的服务对象和目标。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使全体人民在其中全面发展、共同 富裕，是城乡人居环境营造的重要价值取向。,在城乡水治理与规划实践过程中，面临水资源短缺、水环境恶化、洪水、城市内涝、水 生动植物栖息地丧失、景观单调等各种水问题。这些问题并不是局地的或者某一部门管理下 发生的，而是复合性、系统性、跨区域的。2013 年，住房和城乡建设部组织编制了城市 排水（雨水）防涝综合规划编制大纲，又于 2014 年编制了海绵城市建设技术指南 低影响开发雨水系统构建（试行），成为水综合治理的指导方针。2015 年国务院颁布的 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进一步明确了重点流域水质改善指标，到 2030 年规划期时达到水 生态系统功能初步恢复、水环境质量总体改善的目标。,随着国家对水系综合治理要求的不断细化，在城市规划中，仅仅基于水安全的设计早已 不能满足城市对景观生态格局的综合性要求。多维度、多层次的复合性规划显得愈发重要。 从新的需求出发，共享发展理念为城市水系规划设计提供了新思路、新方法。,2 水系规划理论与实践,水系规划，在城市规划领域就是“如何与水做设计”。近年来，与水系规划相关的理论 和实践成果丰富，针对水问题解决的不同侧重点产生了丰富的管理技术和设计手段：以海绵 城市建设为代表的雨洪管理技术、生态修复理论、滨水景观空间规划等。,2.1 雨洪管理技术,海绵城市建设、LID、水敏性设计等理论是综合解决水的工程性问题与非工程性问题的 雨洪管理手段。海绵城市建设依赖于城市生态基础设施（绿色基础设施），有别于常规的工 程性的、缺乏弹性的“灰色基础设施”，以海绵城市为代表的生态基础设施建设不以单一功 能目标而设计，而是用综合、系统、可持续的手段解决水问题，涵盖水资源涵养、缓减雨洪 灾害、净化水源、修复受损栖息地等技术手段。,海绵城市建设涉及区域支撑资源分析、给水排水设计、滨水开放空间与城市结合设计等 方面，但以防洪排涝工程技术为核心的海绵城市建设经常忽视城市设计层面与城市总体风 貌、城市文脉的联系，并且实施困难，易流于形式。,LID 与水敏性设计都属于西方的雨洪管理技术，现已发展较成熟。低影响开发技术包括 地面透水铺装、雨水花园、植被种植池等绿色基础设施。这些设计方法为海绵城市建设提供 了实施性很强的技术准则，但在实践中不宜机械地套用，因为这些雨洪管理技术只是海绵城 市建设中很少的一部分。,2.2 生态修复理论,生态景观的设计应以“原始生态”景观为导向，通过现代设计手法再现自然与人类生命 的生态美，成为景观的“再生态”过程。生态修复理论就是对“再生态”设计目标的理论诠 释。基于生态修复理论，需要对城市及区域范围内的自然资源和敏感性生态空间展开详尽调 研，找到生态格局脆弱、需要规划介入修复的片区。帮助生态系统依靠自我调节和自组织能 力摆脱不稳定的局势，并朝着稳定的方向发展；开展人工辅助，促使遭到破坏的生境逐步恢 复。,城市水系的生态修复工作包括编制水系生态修复专项规划，做好与总体规划的衔接，全 局统筹城市蓝绿系统规划、市政设施规划、海绵城市规划等，针对城市水体、流域的水资源、 水环境问题分类实施修复工程。,2.3 滨水景观空间规划,不同于过去点状式、片段性、单一目标的滨水空间规划，近几年的滨水景观空间规划实 践朝着“城市水景观体系规划”的方向发展，旨在从整体性规划出发，将城市水系景观建设 纳入城市水系统综合规划中。在实践过程中，滨水景观空间规划应用广泛，针对地块功能拓 展规划策略和手段，创新滨水区利用方式，找到水与城契合的空间策略。在理论层面，景观 格局的建立和评价、景观生态学理论的融入为滨水景观规划提供了更科学的理论支撑。,多种水系规划理论反映了水系规划是一项综合性强的问题，需要有统筹全局的观念和多 重学科背景。从生态共享理念视角，重新审视城市水系规划的理论和实践成果，整合、延伸 现有水系规划理论，提炼出一套城市规划视角的水系规划理论，研究框架如下图。,图 2-1 研究框架,图片来源：作者自绘,3 概念界定,3.1 生态共享,“共享”从语义上讲，是“分享”；从社会学角度看，既可以指社会经济发展的理想目 标，也可以是发展的过程。共享的目的在于每个人、每个物种的自由全面发展与所有人、所 有物种的自由全面发展呈现出整体协调、开放互动以及全面多元的局面。 生态文明建设是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共享发展理念的内涵 中，生态共享是内在的要求，促进共享发展必须以改善生态环境为基础。在城市规划中，坚 持生态共享导向，构建服务于人民、服务于自然的共享性的生态文明体系，就是推动可持续,发展的内在动力。生态共享的建设重点在城市生态环境的公平正义，其涵盖四个维度：生态 文化共享、生态资源共享、生态成果共享、生态权利和责任共享。,3.2 城市水系规划,2008 年水利部批准的城市水系规划导则（SL431-2008）规定，城市水系包括市域 范围内的河湖、湿地及其他与水体连通的水域系统。城市水系规划是对城市水系提出系统、 综合的保护和修复手段，全面考虑环境承载力、人口密度、经济发展水平、生态足迹和水资 源等现状因素，对水系统空间规划、水域功能定位、水环境安全、水景观营造、水文化传承、 水和城的关系等方面进行协调和安排。,城市水系是具有城市形象、城市特色、城市意境、城市文化等多种功能要求的整体复合 的系统。城市水系规划应与对应层级的城市规划保持一致，在城市规划的城市定位、城市目 标、城市风貌、组团功能、城市结构等的约束下，综合考虑水安全、水资源、水环境、水景 观、水文化、水生态等方面的要求。为了使城市规划的上层设计更科学，城市水系规划还应 对上层规划进行反馈。,4 美国城市水系规划实践,4.1 区域尺度的水系规划美国洛杉矶河修复规划（Los Angeles River Revitalization Master Plan）,4.1.1 修复背景,图 4- 1 洛杉矶河区位概况,图片来源：LARRMP 规划文本（4.1 图片下同）,洛杉矶河全长大约 51 英里，从洛杉矶的 San Fernando 河谷区发源，流至 Long Beach 海港汇入太平洋。河流从东南向北流，开始的 32 英里流经洛杉矶，联系 10 个区，20 个街道和 10 个社区，流域面积超过 750 英亩。,洛杉矶河养育了整个洛杉矶，在 19 世纪和 20 世纪，这条河是城市的工业支柱， 提供了重要的运输廊道，创造了经济价值的增长。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城市不可避 免地遭受洪水侵害。洪水泛滥促使市政府建造坚固的混凝土河道。从此，河流沿岸的 废弃铁路、货场和其他工业遗迹随同河流一起被城市孤立起来。,在河流渠化后的六十年的今天，让河流重新回到城市已经成为众多市民的心声。 LARRMP（Los Angeles River Revitalization Master Plan）开始启动，该计划提倡区域内 部相互协作，强调流域面临的挑战首先要从区域整体着手解决。 4.1.2 规划策略,振兴河流的设想包括四项核心原则：重振河流、绿化街区、捕捉社区机会、创造 价值。LARRM 设计路径如下图。,图 4- 2 LARRMP 规划设计路径,图片来源：笔者自绘,4.1.2.1 人与动物共享水资源,规划将干流视为绿色动脉，周边的街道成绿网。依据绿网，在河流 1 英里缓冲区 内创建与文化机构、公园、事业单位、学校、交通枢纽之间联系的安全非机动路线。 增加直接通向河流的物质和视觉景观路径，扩展开放空间、增加自行车道和抵达河流 的小径。洛杉矶河流域的三个重要的野生动物栖息地与河流没有走廊连接，在河流周 边建立缓冲区，重建连接河岸和山地栖息地的绿带以满足动物栖息的要求，将河流成 为人与动物可以共享的生境。,图 4- 3 绿化街区设计总平面图,图 4- 4 不间断的河流绿廊,图 4- 5 街区联系绿廊,图 4- 6 建立动物栖息地与河流的联系,4.1.2.2 活化河流文化遗产,图 4- 7 潜在文化遗产区,图 4- 8 河流文化墙,艺术可以启发、创造人的兴趣，提供社区参与复兴的路径。通过鼓励、支持和共同维护 河流的文化艺术，可以增强社区对河流的认同感。规划筛选了洛杉矶河沿线的 20 个文化潜 力点，通过建立河流艺术项目实现河流文化和历史的活化，凸显河流文化多样性和识别性。 4.1.2.3 重塑河流生态系统,图 4- 9 八个目标恢复河段的整治 潜力总平面图,图 4- 10 预估雨洪储量来减小河 流流速,在水安全治理方面，设计明确了河道洪峰蓄能的频率和容量。较低的流速有助于 维持植被重建水平，因此要尽量减少河流中游的流速以增加防洪韧性。 在水环境恢复方面，设计强调多效益景观设计和“绿色基础设施”改善，在多尺 度层面最大化改善水质，在主要的河水污染段处理污染以获得景观标准的水质，在河 道内开发“水质恢复微节点”，处理、净化雨水。设计基于景观需求，在河岸顶部、 邻近的线性公园和街道打造植被种植池来消纳雨水径流。,在水景观营造方面，规划利用充气橡胶坝来选择性地对上游河流进行滞留或提高 水位。形成的水池和浅滩可以做水景设计、为鱼类及两栖动物提供与人共享的环境。 此外，在河岸周围创造各种公共空间，包括口袋公园、自然荒野、城市广场和市民空 间。,在水生态重塑方面，对洛杉矶河生态系统的恢复包括近期和远期部分。近期，混 凝土河道壁将被改造，为野生动物栖息、水质处理和公众生活提供绿色平台。远期， 沿着河流廊道恢复连续的、有生态功能的生态河岸系统。这涉及河岸植被恢复、鸟类 和哺乳动物回迁，开发鱼塘和浅滩等。,图 4- 11 近期规划采用小径、乡土,图 4- 12 长期规划改善河道，恢复河,藤蔓和自然区域“绿化”混凝土,岸生境，设计阶梯式平台,图 4- 13 潜在区域和河道内修复区设计 4.1.2.4 公众参与宣传教育,图 4- 14 橡胶大坝选址点,社区投入和公众支持对于洛杉矶河重建工作的成功至关重要。参与重建的市政府 特别工作组由咨询委员会、利益相关方委员会、审查委员会构成。来自邻里住户、业 主协会、商业团体和其他社区领导组成咨询委员会，主张河流复兴的代表组成利益相 关方委员会，负责技术审查的专家组成审查委员会。工作组筹办了多次公开讲习班和 研讨会，保证参与者的想法贯穿所有设计阶段，,图 4- 15 居民在地图上绘制方,案,图 4- 16 居民参与搭建的河流复兴模型,4.2 城市尺度的水系规划美国马萨诸塞州北亚当市胡赛克河（Hoosic,River）自然化修复规划,4.2.1 修复背景,坐落于美国马萨诸塞州伯克夏尔山北侧的胡塞克河谷（Hoosic River Valley)是新英 格兰南部最美丽的地区之一。,新的历史机遇迫切需求河道修复：随着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