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地下空间开发经验与启示,柳巧云,摘要：地下空间是国土资源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是未来国土空间综合开发的重要内容。本文基于大量国 内外资料，采用文献分析法与归纳总结法，从宏观发展和微观实施两个层次就日本地下空间开发的历程、 现状、趋势以及程序、模式和保障进行了系统梳理与总结，并结合我国地下空间开发的需求与境况，提出 明确地下空间定位、思考地下空间开发目的是合理利用地下空间的关键。,关键词：地下空间开发，日本，经验启示,1 引言,随着人口向城市不断集中，有限的城市空间愈加拥挤，人们将目光投向空中，于是建筑 高度逐渐增加，摩天大楼不断出现；当高空的利用较为充分，但人地矛盾仍愈演愈烈时，人 们又将关注点转至地下。1983 年伦敦地铁拉开现代城市地下空间开发的序幕，自此之后， 地下空间逐渐成为城市生产、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我国来看，当前正处于快速城镇化 中期阶段，为缓解人口向城市大量集中带来的人口与用地矛盾，一部分城市已经开始探索地 下空间的开发利用，但实际操作经验十分匮乏。而美国、日本、荷兰、加拿大等发达国家由 于比我国更早地面临城镇化过程中的类似问题，在地下空间开发上已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 验，我国若能及时加以总结并在实践过程中充分借鉴，将对地下空间的有序开发、促进国土 空间资源合理利用大有裨益。,当前对国外地下空间开发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经验介绍上，从主题上来看可分为两大类： 一是从地下空间整体角度进行综合性的梳理与总结。在明确地下空间的基本概念与内涵基础,上3，就地下空间的利用历史、开发现状、开发过程中呈现出的特征等进行宏观介绍，包括,北美4、欧洲5、日本6-8等。二是研究某种类别地下空间的开发情况，如地下步行系统、地 铁系统、地下停车系统、地下商业等7-8。但已有研究多为概述式的介绍，且多关注发展历 程，很少对具体经验和规律进行总结。而对我国来说，后者能够提供更为实际的指导。 本文基于已有研究和国内外资料，首先就我国地下空间开发历程与问题进行分析，在此 基础上明确日本地下空间开发对我国的典型参考意义，再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对其地下空 间开发的整体历程和具体操作进行梳理与总结，最后对我国地下空间开发提出一些建议。,2 我国地下空间开发历程与问题,2.1 地下空间内涵与特征,通常意义下，将地球表面以下岩层或土层中天然形成的或经人工开发形成的空间称为地 下空间（Underground space），考虑人对空间的利用程度，一般将地下空间按深度划分为,浅层（地表-20 米）、中层（-20-50 米）和深层（-50 米以下）1,。,地下空间与地表及地上空间有很大差异，其没有光线，全年恒温、恒湿，具有隐蔽性、 密闭性、稳固性等特征。此外，就地下空间开发来看，其与地表及地上工程最大的区别在于 两方面，一是成本高，地下工程单方造价约是地面工程的 3 倍，且地下空间的通风、采光、 照明要求也比地上高，运营成本也较高；二是可逆性差，如不能科学合理地开发利用，会带 来很大损失和浪费。,2.2 我国地下空间的开发历程,易中提及“上古穴居而野处”，礼记记载“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则居营窟， 夏则居曾巢”，可见，我国很早便开始了对地下空间的利用，然而真正有组织的开发利用始 于 20 世纪 60 年代，到目前为止按不同时期地下空间利用的目的、形态、特点等大概可分为 四个阶段（表 1）：,（1）1960 年代末至 1977 年：20 世纪 60 年代末在特殊的国内外形势下我国地下空间 开发利用逐渐起步，这一时期的主要利用目的是构建群众防御体系，因此形态上主要表现为 防空洞、地下工厂等。,（2）1978 年-1986 年：改革开放之后，国内外形势逐渐稳定，地下空间的利用目的转 向为平战结合，这一阶段对已有地下工程进行适当改造，如在一些位置上布局商业等，使其 能够在平时发挥一些城市功能，其中一些区位合适的空间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 （3）1987 年-1997 年：1986 年国家人防委和建设部在厦门联合召开了“全国人防建设 与城市建设相结合座谈会”，进一步提出人民防空工程除了发挥战略效应外还应充分发挥社 会效应和经济效应。1988 年，在同济大学召开的第三届国际地下空间学术会议上，首次提 出“城市地下空间”的概念。此后，我国地下空间开发利用规模逐渐扩大。另外，这一阶段 正是我国城镇化提速初期，各种城市矛盾日趋凸显，在一些大城市开始结合地下空间对矛盾 集中的地区实行综合开发和改造，主要围绕交通节点展开，如北京西单商业区、上海人民广 场、大连体育场、哈尔滨红博广场等的综合改造。,（4）1998 年至今：随着城镇化进入快速发展阶段，许多大城市的人地矛盾、交通拥堵、 公共空间缺乏等问题愈加严重，为缓解上述矛盾，地下空间的开发逐渐规模化、综合化，各 类设施管网、地铁、商业综合体建设成为主体。近年来，部分城市开始着手地下空间开发的 规划工作，如大连、青岛、北京、广州、上海等，并有城市尝试出让地下空间使用权，这说 明城市地下空间的开发利用将成为我国未来城市建设与土地资源利用的一个重要方面。,表 1 我国地下空间开发历程,阶段,标志事件,背景,形态,特点,特殊国内外形 防空洞、地下工厂、京津,1977 年前,群众防御,势,地下轨道等,第三次全国人防工 和平时期，改革 原基础上改造，适当引入,1978-1986,平战结合,作会议,开放,商业,全国人防建设与城,经济发展，空间 利用,与城市建设 相结合,1987-1997 市建设相结合座谈 会,结合交通节点综合改造,缓和城市问 题、优化环 境,城市地下空间开发 城镇化，人地关 各类设施管网、地铁、商 利用管线规定 系紧张 业综合体,1998-今,资料来源：作者整理。,2.3 我国地下空间开发的问题,尽管我国地下空间开发已走过近半个世纪历程，但系统性薄弱，此前的开发中也出现了 一些问题，较为突出的包括两个方面。,（1）利用无序，为后续综合开发带来难题。由于缺乏相关规范，我国之前的地下空间 开发一方面地下与地表间的协调性差，一些高层建筑的深层桩基常对地下铁道、地下管线等 公共设施及地下建筑物造成影响；另一方面地下建设之间也不成体系，如 2010 年底上海已 建成地下工程总建筑面积 5200 万平方米，但相互之间标高不一，为之后的综合开发带来困 难。,（2）权属关系不明确，导致纠纷多发。我国当前对于地下空间的正式规定仅有 1995 年原国家土地管理局确定土地所有权和使用权的若干规定第 54 条：“地面与空中、地 面与地下立体交叉使用土地的（楼房除外），土地使用权确定给地面使用者，空中和地下可 确定为他项权利”，以及 2007 年物权法第 136 条：“建设用地使用权可在土地的地表、 地上或地下分别设立，新设立的建设用地使用权，不得损害已设立的用益物权”，但这些仅 仅是概念的提出，并未涉及具体操作。一些地方政府也进行了有益探索，如浙江省土地登 记办法、上海市城市地下空间建设用地审批和房地产登记试行规定等，为合理利用地 下空间资源、界定地下空间的产权关系起到一定作用。但目前全国性的有效规定仍为空白， 明显滞后于地下空间开发利用的实际需求。,3 日本地下空间开发的典型意义,很多发达国家在地下空间的开发利用上都走在前列，如法国、英国、美国、加拿大、日 本等，但不同国家由于国情、历史、气候、文化等在具体开发上存在较多差异。若粗略划分，,可认为存在以巴黎、伦敦为代表的欧洲模式，以蒙特利尔、多伦多为代表的北美模式和以东 京为代表的日本模式三种。他们在地下空间利用的出发点上有较大差别，欧洲城市人口密度 较小，用地并不十分紧缺，这些城市开发地下空间主要意图在于保护历史悠久的城市建筑与 格局，传承历史文脉，如巴黎卢浮宫，是综合应用地下街、地铁、娱乐设施、地下道路、地 下停车场等保护地上历史环境和建筑物景观的典型案例。北美高纬地区冬季漫长、气温较低， 因此其开发地下空间的目的主要是应对严寒气候条件。日本则不同，由于大量人口集中在少 数大城市，土地资源极其紧缺，地下空间的开发是为了在有限土地上创造更多城市空间，缓 和人地矛盾。,日本总国土面积 37.8 万平方公里，地域狭长，四面临海，是多山群岛之国。日本平原 较少，只占总面积的 25%。全国 80%的人口密集分布在中部和太平洋沿岸狭长窄小的平原地 区，大中城市尤其拥挤，如东京、大阪、名古屋三大都市圈集中了约总人口的 50%。 可见，日本的国土资源条件和人地关系与我国较为相似，对日本地下空间开发的经验进 行研究与总结对我国更有参考意义。,4 日本地下空间开发的宏观特征,这一部分将从开发历程、开发现状以及开发趋势三方面对日本地下空间的利用进行宏观 刻画。,4.1 开发历程与经济周期关系密切,与我国一样，早在远古时期，日本便有穴居的历史。但正式的地下空间开发源于明治维 新之后，发展至今有约 150 年历程。总体来看日本地下空间利用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表 2 ）： （1）1870-1926 年技术学习期：1870 年日本在英国指导下开通了石屋川铁路隧道，这 是日本第一条铁路隧道，以此为起点，日本地下空间的开发利用正式开始。在此后近半个世 纪中，铁路和公路隧道是日本地下空间开发的主要内容。,（2）1927-1940 年代末初步发展期：1927 年日本开通第一条地铁线，位于东京上野与 浅草之间，长 2.2km，标志着日本地下空间利用技术进入新阶段；1932 年日本在东京须田町 建设了第一条地下街，标志着日本地下空间开发开始呈现多功能趋势。此后一直到 1940 年 代末，地铁和地下街的建设稳步推进。,（3）1950 年代-1990 年代高速发展期：“二战”结束后，日本经济快速复苏，随着人 口向大城市快速集中，交通拥挤、土地资源短缺等城市问题不断显现，这一阶段地下空间开 发迅速推进，大量地铁、地下街、隧道开工建设，至 20 世纪 90 年代末已基本形成今天所见 到的日本地下空间的规模与形态。,（4）1990 年代至今发展减缓期：这一阶段日本的经济发展逐渐减缓，城市化水平逐渐 达到饱和值，社会发展整体进入较为平缓的状态，地下空间建设也相应减少。,表 2 日本地下空间开发历程 背景,阶段 技术学习 期,时间 1870-1926 年,用途及规模,形态 散点 分布,石屋川铁路隧道,68m（英国指 导）,铁路、公路隧道,1927 年第一条地铁,2.2km（东 京上野-浅草段）；1932 年第一 个地下街（东京须田町）,初步发展 1927-1940s,地铁、地下街、隧道 据点 等零星开发 扩展,期,末,高速发展 期,地铁、地下街、隧道 网络,1950s-1990s 1990s-今,二战结束，经济高速发展 经济增长减缓,等大规模开发,延伸,发展减缓 期,新的开发建设较少,资料来源：作者整理。,可见，日本地下空间的开发与经济发展节奏基本一致，这意味着经济增长是地下空间开 发的重要动力之一，城市是经济增长的主要承载地，也是吸引人口不断聚集的引力中心，对 日本和中国这类人多地少的国家来讲，在经济快速发展过程中人地关系逐渐紧张是必然现 象，因此地下空间的开发必将作为这一时期城市空间的有效补充而被利用。 4.2 疏解交通是现状地下空间的主要功能,从地下空间利用功能来看，交通设施占比过半。当前，日本地下空间开发总规模约为 1600 万立方米，其中交通设施占比最高，为 55%，主要包括地铁、铁路隧道、高速公路隧道 等；其次为商业文娱设施，占比 37%，主要为地下街、展览馆、体育馆等；此外，市政设施,占 7%，包括发电厂以及供电、给排水等各种设施管道（图 1，表 3）9,。,表 3 日本地下空间利用功能分类,类型 交通设施,小类,地铁、铁路隧道、高速公路隧道,商业与文娱 地下街、观光设施、文化设施、,设施,体育设施 发电厂、供电管道、给排水管道、 洪水控制设施,市政设施,宗教场所、科学实验场所、贮存 场所等,此外，进一步分析商业文娱设施内,其他,部构成，发现交通设施仍占据很大比例。,以商业街为例，日本的商业街按是否配置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