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化背景下网约车发展的问题及影响分析,罗紫元，冷红,摘要：在共享经济环境下，共享单车、共享汽车和网约车等发展迅猛。网约车已在我国获得了许可，成为 交通市场的组成部分，势必将成为未来的研究热点。而我国作为人口大国，有着数量庞大的网约车用户及 潜在用户，网约车产生的影响均被放大。但相比于发达国家，我国的网约车相关研究较少，基础性研究亟 待展开。梳理现有的网约车研究有助于理解和分析我国网约车发展的问题及影响。因此，本文根据相关研 究整理了国内外网约车发展的类型和特点，对网约车引发的问题进行了分析，并比较研究了网约车对传统 交通方式的影响，从而预测未来的研究热点。,关键词：网约车,滴滴,共享经济,共享汽车,交通拥堵,碳排放,引言,共享经济相关产业发展迅猛，引起了政府机构、专家学者和民众的广泛关注，共享单车、 共享汽车和网约车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自 2009 年 Uber 首次推出网约车服务，网约车用户 急剧增长。目前，Uber 已成为美国最大的跨国网约车平台，覆盖全球 70 多个国家 400 多个 城市。而我国在 2010 年底才出现民间自发组织的针对过年返乡人群的非营利服务，并于 2012 年演进形成我国的网约车服务。各网约车平台为抢占客源展开了激烈的价格竞争，在 交通出行市场掀起轩然大波，传统的交通运营商和汽车制造商均受到影响。随着网约车经 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的出台，我国网约车市场渐趋稳定，也已经拥有了较为稳定客源。2016 年 Uber 退出中国市场，滴滴成为我国主流的网约车平台。,虽然我国网约车服务出现较晚，但大量的用户使得行业迅猛发展，新兴服务模式不断涌 现，滴滴的某些服务模式甚至领跑国际。然而国外已针对网约车开展了一定的研究，我国的 相关研究仍然较少。面对网约车发展方兴未艾的局面，只有对网约车的发展状况及其对城市 的影响有较好的认识，政府和相关从业者才能做出有效的管理决策，以保证城市健康发展。 因此，梳理国内外网约车的相关研究，分析网约车发展产生的问题及影响，并探寻未来的研 究方向显得十分必要。本文以滴滴和 Uber 为例，阐述了国内外网约车发展模式及其内部机 制的异同，分析了网约车发展带来的问题及影响，并预测了网约车的未来研究热点以为相关 研究提供参考。,1 网约车的类型和特点,网约车经营服务，是指以互联网技术为依托构建服务平台，整合供需信息，使用符合条 件的车辆和驾驶员，提供非巡游的预约出租汽车服务的经营活动。目前，描述该服务的名称 包含“共享交通”（shared-mobility）、“交通网络公司”（Transportation Network Companies）、 “网召车”（e-hailing）、“网约车（” ridesourcing）、“类出租车（” parataxis）、“按需配驾”（on-demand,rides）和“实时搭车”（real-time ridesharing）1。这些名称常与 “共享汽车”（carpool）的概,念相混淆，也仅能体现网约车经营服务的部分特征，但很难有合适的词语描述这一新兴服务,2。本文认为这一服务主要的创新在于用户和司机通过平台交换信息，服务平台相当于信息,源（source），因此，本文以“网约车”（ridesourcing）代指这项服务。,网约车的工作机制是由用户通过智能移动通信设备在网约车平台上发布自己的出行需 求，平台将需求转化为订单信息匹配给平台注册司机，司机接单后与乘客联系并提供出行服 务。相比出租车，网约车用户可以实时掌握预约车辆的信息、所在位置和预计时间。同时， 网约车的线路规划服务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司机绕路行为的出现。网约车平台对车辆和车主 信息的部分公开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乘车人的安全。其评分机制和投诉机制，也提高了用户体 验。行程结束后，用户可以通过支付平台付费或由平台自动扣费。在用户支付的费用中，平 台会从中抽取一部分（通常为 20%），其余由司机盈利。,但在具体服务模式和平台匹配机制上，不同平台间又存在一定差异。滴滴侧重提供多样 化的服务模式，主要包括顺风车、快车、出租车和专车四种。滴滴出租车相比业务量不稳定 的传统出租车能够通过平台获取更多的订单，增加司机收入。但司机不具有选择权，完全由 系统硬性匹配订单。快车与出租车的服务模式相似，区别在于快车的车辆是私家车，司机可 以选择是否接单，同时快车的价格也略低。专车的车型较高端，司机具有较专业的服务水平， 但收费也更高，在接单机制上完全由系统匹配派单。而顺风车是平台推出的一项拼车服务， 由平台匹配并推荐顺路的车主和用户信息，车主经过筛选后捎带乘客一同出行。乘客仅需与 车主分摊油费等成本，价格低廉，平台从中收取的费用比例也相对较少（一般为 5%-10%）。 Uber 则侧重提供多样化的车型选择，主要包括 UberTaxi、UberX、UberBlack、SUV、 LUX。UberTaxi 除安装了 Uber App 外与一般出租车没有区别。UberX 的车型相对普通，价 格经济。而随着车型档次逐级提高，消费价格也随之增加。在平台派单机制上，Uber 完全 由平台硬性派单，司机无法知道乘客的目的地也无法自主选单。自滴滴推出顺风车服务以来， Uber 也于 2015 年推出拼车服务，即 Uberpool。但 Uberpool 依然实行硬性派单机制，车主无 法预约出行时间，也无法设定路线，只能输入目的地，平台匹配结果的随机性比较强，需要 司机与用户进行大量的线下沟通。而滴滴则允许车主设置出行时间、剩余座位数和常用路线， 车主只需要与乘客确认出行时间，上车地点等信息。相比较于滴滴，Uber 还拓展了其他副 业，如同城快递（Uber Rush）、日用品送货（Uber Essential）和送餐服务（Uber Eats）等。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两种网约车服务于不同的地区，用户需求存在差异，二者之间的价格水 平不具有比较价值。,2 网约车发展问题,网约车的出现一方面表明居民相应的出行需求未得到满足，网约车填补了一定市场空,白。另一方面，网约车也对传统的市场机制造成巨大冲击，暴露出很多问题，主要有以下方 面：,2.1 安全问题,网约车平台缺少对司机资质的审查和对车辆安全的规定，经常出现网约车事故、乘客遭,受人身侵害等恶性新闻，如一名印度女子在使用 Uber 时遭到司机侵害3，而 Uber 公司在签 署合同前并未检查司机的背景或为网约车安装定位系统。滴滴目前也遇到了安全问题4，如 近期的“空姐顺风车遇害案”。另一方面，网约车公司对司机的安全保障也较有限。Uber 在 司机接单期间会提供特定的保险，但这种保险主要针对乘客，而非司机。在未接单期间，保 险也不会生效。如旧金山的一名司机在 Uber 登录状态下发生了事故，由于当时车上没有乘 客，保险没有生效5。,2.2 传统行业抵制问题,2016 年滴滴公布的数据显示其订单总量已经接近原本出租车市场的订单量。这对传统 出租车行业造成了巨大打击，触动了传统行业的固有利益。为此，各国的出租车行业都曾爆 发大规模的抗议罢工活动5，有的甚至引发了暴力事件，极大地影响了城市居民的正常生活。 而最为讽刺的是，在出租车行业罢工示威的同时，市民不得不选择网约车以满足出行需求。 为了缓解与传统出租车之间的矛盾，Uber 和滴滴都与出租车合作推出了出租车服务，一方 面保证出租车司机获得较满意的收入，另一方面也为网约车发展提供相对平和的市场环境。,2.3 制度与立法问题,网约车发展初期，政府机构缺少及时的应对办法，对网约车带来的种种矛盾措手不及。 国外学者就网约车是否需要监管以及如何进行监管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Vinton Cerf 将这项 服务称为“未经许可的创新”6。Adam Thierer 认为除非已经证明网约车对居民有严重危害， 否则就应允许其发展，出现的问题可以置后解决7。Franzetti 等人则指出网约车存在着许多 不可预见的风险及不利因素，会对市场带来破坏，通过制度或立法维持市场的稳定性非常必 要5。Ranchordas 认为既不应该扼杀这种创新，也不应该忽视其存在的问题8。Ranchordas 指出网约车需要全新的法律规范，并且应该被整合到交通系统中，必要时也可以放松对传统 出租车行业的监管。Cannon 等人提出了共同监管的解决方案9，认为监管主要依靠行业自 律，政府既是保护市民的监管机构，也是创新服务的合作方。在具体举措方面，新加坡持鼓,励态度，对网约车实施注册备案管理，不设准入门槛。美国通过立法确定网约车的法律地位,10,11，采用政企合作的监管模式。不同地区对网约车的具体要求也有不同，如华盛顿特区规,定网约车只能通过平台接受预约，不得以传统巡游的方式搭载乘客。英国将网约车纳入已有 的约租车监管体系中12 ，允许私家车从事运营，准入条件较宽松。法国认定网约车属于出 租汽车范畴，准入条件颇高，未获经营许可的网约车属于非法运营。,我国学者一致认为网约车需要进行监管，但对如何进行监管存在两方观点。一方认为应 创造公平环境，网约车也应采用传统出租车的管理模式；另一方则认为应为网约车创造新的 管理模式，并对传统出租车的管理方式进行改革。周丽霞认为应将行政监管与行业监管有效 结合，以市场为导向，让网约车与出租车公平竞争13。荣朝和等人则认为应对传统出租车,和网约车实施分类管理，同时指出政府应借此机会创新传统出租车的监管模式14。王静指 出只要没有形成垄断机制，不必对网约车的数量和价格进行管制，但强调应严格检查车辆安 全和司机资质，提出以“政府设置准入标准，网约车平台执行监督，政府定期抽查”的方式 进行监管15。在具体措施方面，2016 年我国出台的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 办法16，正式确立了网约车的合法身份，规定了网约车的准入条件和监管机制。其中提 出充分利用行业协会，以行业自律的方式进行服务质量监管。,2.4 道路资源紧张问题,网约车致使大量的社会闲置车辆上路，其是否会加剧城市交通拥堵也成为争议的焦点之 一。支持者认为，网约车能够无形中减少汽车的使用和保有，从而减少对环境的影响17。 Hampshire 等人研究发现在奥斯汀（Austin）禁止网约车服务后，有 41的用户重新选择自 驾，另有 9的用户也选择了购买私家车，只有 3的人重新使用公共交通18。反对者则声 称网约车减少了居民对公共交通的使用并增加了拥堵。Henao 指出 34的网约车出行可以 被步行、骑行或公共交通取代10。Clewlow 等人也认为网约车增加了不必要的出行19。 Schaller 研究指出多数网约车出行都集中在城市的拥堵路段，易造成更严重的拥堵20。 我国学者也展开了相关研究，Yu 根据三年的观察发现网约车服务普遍加剧了交通拥堵， 但深圳受到的影响很小21，据此推断网约车行业对不同城市的影响可能大不相同。高德公 司发布的主要城市交通分析报告指出，随着网约车服务的发展，主要城市的拥堵延时指 数显著上升22。高永等人量化了网约车发展后居民出行及道路资源分配的变化，指出网约 车加剧了北京的拥堵情况23。陈嘉超和徐良也认为网约车放大了出租车类服务的需求，增 加了低效率的个体机动出行24。,2.5 碳排放和环境污染问题,与道路资源并现的问题还包括网约车对城市碳排放和环境污染的影响。相关研究对汽车 尾气排放的计量通常是通过汽车行驶里程数(VMT)体现的。Martinez 等人认为网约车即便能 够减少私家车数量，也并不意味着会减少汽车行驶里程25。Clewlow 等人也认为网约车一方 面刺激了不必要的出行，一方面增加了空载行驶里程，从而导致排放量增加19。Cramer 和 Krueger 估算认为网约车的空载率约为 5026。Schaller 估计 2013 至 2016 年间网约车额外 增加了 7%的汽车行驶里程数，致使碳排放增加20。,崔航等人借助系统动力学模型模拟居民出行需求的变化，认为网约车一定程度上控制了 出行能耗27。高永等人则认为网约车刺激了小汽车的过度使用，增加了能源与环境负担，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