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 政治分析的人性假设,政治分析的人性基础基于人性假设的政治观政治研究中的悖论讨论问题：集体行动的困境及克服之道,生活的复杂性与人的多重性,在不同的社会科学领域， 人可分为： Economic Man 经济人 Social Man 社会人 Political Man 政治人 Cultural Man 文化人 Moral Man 道德人,政治学中的人性分析,人性的假设,人是什么？ 人为何组成国家？ 国家如何组成与如何活动？ 国家如何管理？怎样管理最好？,贤人政治,“人之初，性本善”,通过政治生活扬善,理 想 主 义 政 治 观,政治人道德人,休谟的无赖假设,现 实 主 义 政 治 观,政治人自私人,布坎南的研究 个人在政治领域中也追求自己的私利，因此，宪制上的挑战就是：构造和设计出能够最大限度地限制以剥削方式追求个人利益，并引导个人利益去促进整个社会利益的制度和规章。,政治人经济人,作为分析工具的政治人,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区别,理想主义者的思考：德治 理想主义者对人性持乐观态度，相信人性为善，追求公益，人与人之间和睦相处；如果有人昧了“良心”，那主要是由于环境不善，或者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所以，通过改善环境或强化教育，人总会“弃暗投明”，返璞归真。 理想主义者对公共权力也多持肯定性倾向，认为政治权力代表公意，以为人民谋福利为宗旨，如果偶尔出现“恶政”或“暴政”，那首先是当政者个人品德出了问题，因此，需要整顿，需要思想改造，需要不断修身养性，强化自身防腐抵御能力。 基于上述认识，政治设计的核心是寻求一个“清官明君”式的好人统治，保证选拔最优秀、最可靠、最完美的“德才兼备”者当政。,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区别,现实主义者的思考：法治 现实主义者对人性持悲观主义态度，一般主张性恶论，认为只有饥饿才能使人勤奋，只有法律才能使人为善。人是自私的动物，自利自爱、趋利避害、求福避祸是人的本性。人原本就不是天使，今后也不指望会变好。能做到彼此不伤害就谢天谢地了。 在此基础上，现实主义者对公共权力也多持否定性倾向，认为公共权力本身就是“恶”，用好了能以“恶”制“恶”，用不好就更是变本加厉，雪上加霜。 所以，政治设计的核心是寻求一个好的制度安排，这种制度使“好人”不会变“坏”，使哪怕是“坏人”也无法“作恶”。,政治学的悖论,1.公地悲剧(tragedy of the commons) 40年前，一位名叫贾瑞特哈丁（Garrett Hardin）的美国生物学家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题目叫做公地悲剧（The Tragedy of The Commons）。哈丁的本意是想证明人口的无节制发展必将会对人类的生活质量造成影响，他用牧羊人的故事阐述了自己的理论：如果一群牧羊人共用一块牧场，那么每个人都会无节制地增加羊的数量，结果必将造成牧场退化。哈丁认为，牧羊人都是自私的，每一头羊获得的受益只属于自己，而羊对牧场的破坏则被大家分摊，两相比较，每个牧羊人都会选择增加饲养数量，于是，公地悲剧就产生了。 公地悲剧告诉我们，所有“公家”的东西都不会得到好结果和好下场。,政治学的悖论,2.囚徒困境(prisoners dilemma) 囚徒困境告诉我们，对个人来讲的理性选择会导致对集体来讲不理性的结果。个人利益的最大化导致公共利益的最大受损。,政治学的悖论,3集体行动的逻辑（logic of collective action） 1965年美国经济学家曼瑟尔奥尔森（Mancur Olson）提出。曼瑟尔.奥尔森是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他的“集体行动理论”是研究集体行为和公共选择的重要理论，这本集体行动的逻辑即是对集体行动理论进行系统阐述的经典著作，被认为是公共选择理论的奠基之作。本书的观点是，“除非一个集团中人数很少，或者除非存在强制或其他某些特殊手段以使个人按照他们的共同利益行事，有理性的、寻求自我利益的个人不会采取行动以实现他们共同的或集团的利益”。,政治学悖论意味着什么,以上这几个悖论所表达的都是同一个主题，即个人的理性在很多情况下会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这些悖论对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者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因为他们宣告：“大集体”和“公有制”虽不能说是“万恶”之源，但也可以说是所有管理方案中最差的一种选择，因为，集体贫困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的必然宿命。 以上政治学悖论建立在理性经济人假设的基础上，这种假设给出的结论是：自发秩序下理性人的公共选择必然是公共利益的最大受损。,理性人的公共选择,人们一般会想当然地假设：具有共同利益的群体，一定会为实现这个共同利益而采取集体行动。譬如：住在同一宿舍楼的人，看到楼灯坏了，会主动更换灯泡；同一社区的人们会保持环境卫生，甚至会主动清理垃圾；持同一公司股票的人会齐心协力扶持股票的价格；消费者会组织起来与售卖伪劣产品的商家作斗争；同一国家的国民会支持本国货币的坚挺；全世界无产者会联合起来反对资本家的剥削。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但现实当中，我们经常感到困惑：“这样做很必要，但为什么是我？”。经常看到，在集体生活中，总是有人自图便利，自行采取有利于自我的行动。这就是理性的人们做出的公共选择。这样选择的结果就是公共利益的最大受损，使本应得到改善的事务永远没有改善。 理性经济人公共选择的非理性公共危机（困境）：自发秩序下的自由选择必然造成公共危机和集体困境。如何走出困局？ 方案一：培养非理性的人共产主义新人：改造人性（靠觉悟） 方案二：通过公共制度供给，打破自然选择：引入公共管理强制，改变公共选择的逻辑（靠规则靠制度） 。,进一步引申,规范建设的困境及其出路 人们不遵守规范的原因可以用理性人的选择来解释：规范选择中的“囚徒困境”效应表明，人们会自发地选择不遵守规范，因为无论他人是遵守规范还是不遵守规范，对本人而言，这一选择都是受益最大受损最小。规范建设中的“搭便车”效应表明，许多人只愿意享受规范的利益而不愿意支付建设规范的成本。规范建设中的“破窗”效应表明，一时的失范行为得不到及时制止，会演化成为普遍的失范行为（参阅朱力：“社会规范建设的困境：三种理性人的策略选择”，探索与争鸣2009年10期）。,克服悖论的思考,自然社会面临困境，走出困境需要“第三方”力量。于是，政府的出现便有了理由。 政府的产生使人们摆脱自然状态，进入国家状态。而国家的产生又让人们陷入新的困境。 诺斯悖论：制度经济学家道格拉斯C诺思论证了“国家悖论”（即所谓“诺思悖论”）的存在，指出“国家的存在是经济增长的关键，然而国家又是人为经济衰退的根源” 。 “诺思悖论”道出了现代人的无奈：没有国家办不成事，有了国家又办不好事。许多行业因为事关国计民生，需要管制和行业准入，因而需要政府干预；但政府却又因为种种原因，如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有限理性的限制等等，其努力常常不能带来好的结果，相反却造成更坏的结果。,走出困境的可能出路,打破“囚徒困境”需要让交易重复，重复交易能够让“囚徒”从长计议，认识到遵守规范的必要性。因此，政府努力构建“熟人社会”是走出规范建设困境的出路。 克服“搭便车”首先需要明晰产权，并由政府提供制度保障，让投资和收益均衡；其次，由政府出面核算成本，组织协商制定成本分摊办法，并“依法”监督执行。 防止“破窗”并及时维修“破窗”要求政府建立和推广责任制度，杜绝失范行为并保证及时制止失范行为发生。 以上所有的推导均建立在理性人假设的基础之上，实际上，理性人假设并没有考虑非经济或非利益的因素。换句话说，人的行为依据并不完全是功利计算，信仰、信念、感情、价值观念这样的文化要素也是人的行为的动力和依据。这些非经济或非利益要素的存在及其对人的行为的影响，为利用道德、意识形态和文化杠杆来构建社会道德规范、约束理性人的自发行为提供了可能。所以，培养普遍共识的文化建设、塑造公民价值取向的观念改造和建设也是走出规范建设困境的必由之路。,克服悖论的学术努力,如何克服这种困境？这是公共管理尤其是政府管理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政治学家近年来所作的研究主要用来解决这个问题。 学术思想逻辑：政府管制及其失灵，信任与合作何以形成，公共事务及其治理。 学术努力：比如美国政治学家埃莉诺奥斯特罗姆（Elinor Ostrum）撰写出版了公共资源的管理（Governing the Commons）（有人翻译成公共事务的治理之道），专门探讨了社区资源管理的问题。通过几个案例的比较研究，她认为使用国家或市场手段都不能有效地管理社区的公共资源；最可能奏效的方法是由社区成员自己制定和执行维护资源的规则制度。最近几年政治学提出的一些新概念和新理论，如治理、社会资本、第三部门、第三道路、全球治理、协商民主等，都可以被视为是这一主题下学术努力的产物。,基于不同人性假设之上的解决方案,亚当斯密的探索 理性人与看不见的手 怜悯心与道德情操 良好的制度安排：该人性的就人性，该强制的就强制，该自愿的就自愿。,新的概念和问题,克服集体困境的途径在哪里？ 法治X（私有化（市场化）+自治） 社会资本 协商民主 治理,政治学前沿和热点问题,公众信任 (Public trust)研究 新公共服务（New Public Service）研究 政治文化（political culture）研究 民主与信任（The Roles of Trust Mistrust and Distrust in Democracy）研究 公众认知(public perception)研究 协商民主（deliberative democracy）研究 社会资本和政府绩效（social capital and government performance）研究 全球化与全球治理（global governance）研究,国内政治学研究,方法论：实证调查 现实问题：腐败治理 治理模式研究：治理与善治 民主研究：协商民主的可行性研究，基层民主实践 新公共服务研究：服务型政府理论与实践 政府绩效研究：政府绩效评估、电子政务、政府预算等 社会资本研究：第三部门与非政府组织研究 需要关注和鼓励的研究课题：一种值得关注的微观研究：一般的制度主义研究告诉我们，制度是重要的；路径依赖的理论告诉我们，历史是重要的；机制设计的理论告诉我们，在制度创新的过程中，机制设计是关键的；制度变迁的理论告诉我们，第一推动是重要的。依据这些理论，如果说中国今天需要新的“第一推动”，那么，我们就要关注促成“第一推动”产生的“机制”到底是什么？,欢迎讨论 衷心感谢 邮件地址：燕继荣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100871） 电子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