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先秦史研究室網站 xianqin.org 2010 年 2 月 21 日1從花東子組卜辭中的人名看其時代 1趙 鵬內容提要：本文整理出見於花东子組卜辭中的人名 99 個（其中存疑者 10 個） ，共見於花東子組卜辭與其他組類卜辭中的人名 58 個，梳理出共見於花東子組卜辭與其他類別卜辭中的人名所涉及的相同的占卜事類 22 組。通過與舊有卜辭人名事類的比照，認為花東子組卜辭主要存在於武丁晚期，上限應該早到武丁中期偏晚，下限下及武丁晚期稍偏晚，其存在的時間框架應該在一、二十年間。關鍵字：花東子組卜辭 人名 時代殷墟花園莊東地出土的 H3 坑甲骨是商王武丁時期，占卜主體為“子”的另一類非王卜辭，它的字體風格自成一類，這裡我們稱其為“花東子組”卜辭 2。自 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一書出版以來，學者們對其時代主要有兩種意見。一種是以花東的編著者為代表，認爲其時代“大體上相當於武丁前期” 3。其中包括朱鳳瀚先生提出來的“將 H3 卜辭之年代定為武丁早期至中期偏早。 ”4一種是以陳劍先生為代表，認爲其時代“恐在武丁晚期，最多可推斷其上限及於武丁中期。 ”5姚萱贊同陳劍的意見 6。魏慈德先生通過1 本文在殷墟甲骨文人名與斷代的初步研究 （線裝書局，2008 年）第四章第十一節從花東子組卜辭中的人名看其時代的基礎上增補修改而成，發表于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學刊第六集，第 1-27 頁，商務印書館，2010 年 1 月。2 黃天樹：花園莊東地甲骨中所見的若干新資料 ， 陝西師範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5年第 2 期；後收入黃天樹古文字論集 ，學苑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447453 頁，3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前言 ，雲南人民出版社 2003 年版，第35 頁。4 朱鳳瀚：讀安陽殷墟花園莊東出土的非王卜辭 ，王宇信、宋镇豪、孟憲武主編：2004 年安陽殷商文明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211 頁。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先秦史研究室網站 xianqin.org 2010 年 2 月 21 日2一些同見於花東卜辭和王卜辭中的人物的整理，認爲其時代“當相對於賓組早中期” 1，未説明其相當於武丁的哪個時期。黃天樹師從疾病卜辭、人物之生死、占卜事項、甲橋刻辭、卜骨整治五個方面進行論述，認爲花東子卜辭存在於武丁晚期 2。對於花東子組卜辭人物的研究，主要有臺灣魏慈德先生的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和林澐先生的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其中魏慈德先生在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一書中討論了花東卜辭中所見當時活躍的人物，他討論了商王、婦好與諸子；諸方國大臣；子的家臣；貞人和記事刻辭中的人物。深入探討了各個人物的身份、與花東家族長子的關係、所涉及占卜事類以及主要活動等 3。林澐先生在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一文中，全面地考察了花東子組卜辭的人物，加深了我們對於這類卜辭性質的認識。通過對花東子組卜辭中家族的親屬成員，僚屬，奴隸，多工、多賈及其他，邑人及其他人等的探討，認爲子卜辭所占卜的事情，絕不是只限於某個家族内部的事務，而涉及當時社會上各個階層的人物，並進一步認爲子卜辭所涉及的人物面的寬窄大概同他們族長的社會地位的高低以及家族勢力的強弱有關；象“子”這樣地位高的貴族，平時還經常呼令一批與之關係密切的其它家族的族長或主要成員（僚屬） ，替他辦各種事情，這對“子”的權勢和地位應該有很重要的意義 4。以上兩篇主要是從“人物”的角度對花東子組卜辭進行研究，使我們對當時的社會以及“子”家族有較爲深入的認識。我們這篇文章主要是從人名的角度探討花東子組卜辭的時代，主要分爲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主要整理了花東子組卜辭中所出現的人名，第二部分主5 陳劍：說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中的“丁”附：釋“速” ， 故宮博物院院刊2004 年第 4 期；又收入甲骨金文考釋論集 ，綫裝書局 2007 年版，第 8193 頁。6 姚萱：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的初步研究 ，綫裝書局 2006 年版，第 56 頁。1 魏慈德：論同見於花東卜辭和王卜辭中的人物 ， 第十六屆中國文字學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高雄師範大學國文系 2005 年版，第 73 頁。2 黃天樹：簡論“花東子類”卜辭的時代 ， 古文字研究 ，第 26 輯，中華書局 2006 年版，第2329 頁。3 魏慈德：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 ， 出土思想文物與文獻研究叢書（二十四） ，臺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 2006 年版，第 3998 頁。4 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2007 年版，第 1334 頁。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先秦史研究室網站 xianqin.org 2010 年 2 月 21 日3要是通過對共見於花東子卜辭與舊有卜辭中相同人名的整理以及這些共見人名所涉及的相同占卜事類的梳理，為花東子組卜辭時代提供參照。一 見於花東子組卜辭中的人名對花東子組卜辭中的人名魏慈德先生和林澐先生都有整理，我們也進行了整理，玆將三家整理列表于下：魏 林 趙 魏 林 趙 魏 林 趙 魏 林 趙丁 1 婦好 子癸 2 子興 子 3 子馘 子雍 子 子尻 4 子 5 子畫 6 子媚 子丹 7 子配 8 子 9 子髟 10 子 小子 大子 子 女 11 子雍友 12 友卲 13 甾友 乃 14 1 我們所探討的人名，是指那些可以指稱具體個人的名字，此處的“丁”可能是一種稱謂，故不把它作爲人名。2 “子癸”在花東卜辭中是祭祀對象，不在我們所討論的人名之列。3 從唐蘭釋。參見黃天樹：體例最完善的大型甲骨文新著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 ， 中國文物報 ，2004 年 4 月 14 日。魏慈德先生指出“子 ”在花東子組卜辭中的身分既是諸子之一，又是貞人。魏慈德：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 ， 出土思想文物與文獻研究叢書（二十四） ，臺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 2006 年版，第 81 頁。4 林澐先生釋此人名為“子臀” 。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 2007 年版，第 17 頁。 “子尻”也稱“尻” 。5 魏慈德先生指出“子 ”即是 “ ”，他即是貞人，也是 諸子之一。魏慈德：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 ， 出土思想文物與文獻研究叢書（二十四） ，臺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 2006 年版，第 94頁。6 “子畫”也稱“畫” 。7 魏慈德先生認爲“子丹”是賓組卜辭（合集716）中的“丹伯” 。魏慈德：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 ， 出土思想文物與文獻研究叢書（二十四） ，臺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 2006 年版，第 82頁。姚萱認爲“丹”是物品名，應指丹砂。姚萱：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的初步研究 ，綫裝書局2006 年版，第 362 頁。我們認爲姚萱的意見是正確的。8 “子配”也稱“配” 。9 甲戌卜，才（在） ：子又（有）令 丁告于 。用。子 。一二 480.410 林澐：釋史墻盤銘中的“逖虘髟” ， 陝西歷史博物館館刊 ，第 1 輯，三秦出版社 1994 年版，第 2230 頁；後收入林澐學術文集 ，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 1998 年版，第 174183 頁。11 我們認爲“子 女”當指 “子 ”的妻子。參見趙鵬： 殷墟甲骨文中的人名及其對於斷代的意義 ，第二章第二節， 殷墟甲骨文中女名結構的表現形式 ，首都師範大學博士畢業論文 2006 年。12 林澐先生認爲“友”在商代是一種特殊的社會關係， “友”的關係大概是相當固定的一種職事，可以世代相繼。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 2007 年版，第 2021 頁。我們認爲“友”是僚友。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先秦史研究室網站 xianqin.org 2010 年 2 月 21 日4伯戓 1 奠 2 不子曲 3 舟嚨 中周 4 何人 我人 5 入人 人 人 往人 人 多御正 6 多臣 7 多賈 8 多尹 9 13 魏慈德先生所列人名為“卲” 。魏慈德：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 ， 出土思想文物與文獻研究叢書（二十四） ，臺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 2006 年版，第 87 頁。 “卲”和“ 友卲”應當是一個人的名字。14 黃天樹師認爲“ 乃”為人名。參見黃天樹： 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中所見虛詞的搭配和對舉， 清華大學學報2006 年第 2 期；後收入黃天樹古文字論集 ，學苑出版社 2006 年版，第 401411 頁。1 “伯戓”也稱“戓” 。2 魏慈德先生指出“奠”應該就是“亞奠” ，他是貞人，同時也是子的家臣。魏慈德：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 ， 出土思想文物與文獻研究叢書（二十四） ，臺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 2006 年版，第 94 頁。林澐先生認爲“侯奠”是一個方國的首領，奠可能就是亞奠，亞奠和侯奠也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先後任職的變化。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 2007 年版，第 29、33 頁。 花東28.1 丙卜：唯亞奠乍（作）子齒。 花東284.3 戊卜：侯奠其乍（作）子齒。 花東284.4 戊卜：侯奠不乍（作）子齒。我們認爲“侯奠”、“亞奠”和“奠”可能是同一個人的名字。3 林澐先生認爲“不子曲”應是不方首領。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 2007 年版，第 29 頁。我們認爲此處的“子”宜作族長解，當指不族的族長名字為“曲”者。參見黃天樹：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中所見虛詞的搭配和對舉 ， 清華大學學報2006 年第 2 期。4 林澐先生認爲“中周”和卜辭中單稱的“周”的關係，只能存疑。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 2007 年版，第 30 頁。5 林澐先生認爲“某人”這些冠以不同地名的人，當是居于不同邑落之“衆人” ，即普通民衆。其中“入” 、 “ ”可確定為“子 ”的領邑。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 2007 年版，第 28 頁。卜辭中的“某人”應該指某族或某地之人，是一種泛稱，不是具體個人的名字，所以不在我們統計的人名之内。6 朱鳳瀚先生認爲“御正”是治事之官。朱鳳瀚：讀安陽殷墟花園莊東出土的非王卜辭 ，王宇信、宋镇豪、孟憲武主編：2004 年安陽殷商文明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218 頁。魏慈德先生認爲御為御事，多御正即是多御之長，也就是擁有徒眾及轄地的族長。魏慈德：殷墟花園莊東地甲骨卜辭研究 ， 出土思想文物與文獻研究叢書（二十四） ，臺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 2006 年版，第 92 頁。林澐先生認爲“御正”是職官名，難以論定具體職事。林澐：花東子卜辭所見人物研究 ，中研院史語所：古文字與古代史，第一輯，中研院史語所 2007 年版，第20 頁。 “多御正”等這種泛稱的職官名，不在我們統計的人名之内。7 朱鳳瀚先生認爲“多臣”應當是由親族成員充任的在宗族内為宗子服務的官吏、屬臣。朱鳳瀚：讀安陽殷墟花園莊東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