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集聚及外商直接投资对环境污染的影响以中国 39个城市为例 李泉 马黄龙 兰州大学经济学院西北开发综合研究所 兰州大学西部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与评价中心 兰州大学经济学院 摘 要： 利用我国 39个城市 2005-2015年的面板数据, 通过构建综合环境污染指数, 运用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方法分析了人口集聚以及 FDI对环境污染的影响。结果显示:在我国主要大中城市中, 人口集聚度对环境污染的影响呈倒 U型曲线关系;FDI资金集聚对环境污染的影响曲线呈 U型;在逆距离空间权重矩阵下, 相邻地区 FDI资金集聚对本地区的环境污染影响曲线呈倒 U型;在经济距离和综合距离空间权重矩阵下, 城市环境污染存在时间维度的路径依赖和累积叠加效应;经济距离权重矩阵情况下, 人口集聚对环境污染的影响比综合权重矩阵作用效果更大;在随机效应空间杜宾模型中, 相邻地区的 FDI集聚对本地区的环境污染无法判定曲线形状;在经济距离矩阵下, 相邻城市的人口集聚对本地区的环境污染呈倒 U型趋势;综合权重矩阵下的动态空间杜宾模型估计结果表明, 城市环境污染存在正向空间溢出效应, 其余的结果表明环境污染存在负向的空间溢出效应。据此认为, 在综合考虑城市具体空间区位的条件下, 人口适度集聚, 合理拓展城市规模, 疏解城市过密人口以及合理利用外资是未来城市环境治理的重要方向。关键词： 人口集聚; FDI; 环境污染; 空间计量模型; 作者简介：李泉 (1976) , 男, 甘肃宁县人, 兰州大学经济学院西北开发综合研究所、兰州大学西部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与评价中心副教授, 博士, 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与城乡发展;作者简介：马黄龙 (1992) , 男, 甘肃甘谷人, 兰州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为区域金融。收稿日期：2017-05-09基金：2016 年兰州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一带一路”专项资金重点项目 (16LZUJBWZD004) 之阶段性成果Influences on environment pollution by 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LI Quan MA Huang-long Abstract：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39 cities of China from 2005 to 2015, the Exploratory Spatial Data Analysis Method was used to study the effects of urban 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and FDI on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by constructing comprehensive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index.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urban population concentration in the major large and medium cities in China shows an inverted U-shaped curve on the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The influence curve of FDI accumulation on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is U-shaped. Under the spatial weight matrix of inverse distance, the influence curve of FDI accumulation on the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in the neighboring areas is inverted U-shaped. Under the economic distance and the integrated distance of spatial weight matrix, there are time-dependent and cumulative superposition effects of urban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Under the economic distance of spatial weight matrix, the effect on population concentration is greater than that of comprehensive weight matrix. In the random effect space Durbin Model, the accumulation of FDI in the adjacent areas cannot determine the curve shape of the environmental pollution.Population concentration in adjacent cities under the economic distance matrix presents an inverted U-shaped trend toward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The results also show that there is a positiv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in urban environment pollution, and the rest of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negativ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in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Therefore, under the condition of taking into account the specific spatial location of the city, it is an important direction for the future of urban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to properly agglomerate the population, expand the scale of the city reasonably, ease the urban population and rational use of FDI.Keyword： 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FDI;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spatial economical model; Received： 2017-05-09一引言改革开放以来, 伴随我国工业化和城镇化发展步伐的加快, 城市开发强度持续加大, 资源环境压力与城市可持续发展的矛盾不断激化, 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 将绿色发展作为关系我国发展全局的一个重要理念。国家统计局官方公布的 2016年中国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为 57.35%, 比上年提高 1.25个百分点。据此推算, 未来我国每年将会有一千多万人涌入城市, 城市人口集聚带来的经济社会影响已成为学者们热衷研究的课题。在大多数的主流经济学理论中, 集聚效应被视为塑造城市人口空间特征的骨干力量。一种观点认为, 城市人口集聚的不经济会降低城市的生产效率, 偏离适度的城市规模, 恶化城市生态环境。另一种观点却认为城市人口集聚的正外部性会带来规模经济效应, 提高城市的劳动生产率, 改善城市的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条件, 充分发挥城市在生产、信息、技术服务等方面的专业化优势, 共享城市经济发展的知识和人力资本的溢出效益, 缓解城市环境污染问题。与此同时, 外商直接投资 (FDI) 在开放经济条件下对城市生态环境的影响日益凸显。“污染避难所假说”认为, FDI 的逐利性导致大量的资本流向环境管制松弛的国家和地区, 制度约束的软化导致这些地区成为“污染天堂”, 肮脏产业蛮荒式发展, FDI 规模的扩张严重挤压了当地的环境容量。“向底线赛跑”假说也提出一些国家和地区通过采取压低环境管制的红色警戒线等措施, 充当本国污染密集型企业在国际竞争中的保护伞, 吸引大量的外商直接投资, 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污染光环”假说则认为, FDI流入有利于改善当地的环境污染。一般来说, 如果地区 FDI聚集于高污染高能耗的产业和行业时, FDI 将增加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污染排放、恶化当地生态环境。相反, 当 FDI聚集于低污染、低能耗的清洁产业时, FDI 将有利于当地的绿色发展。随着学者们研究的深入, 城市空间均质性假设不断遭受质疑, 异质性城市空间信息则早已突破现有的地理界限。杜能首次将空间资源引入经济学研究中, 提出农业区位论。后来, 德国地理学家克里斯塔提出中心地理学说, 综合运用抽象的理论演绎和严密的逻辑论证提出人口门槛和服务半径制约城市的经济发展。鉴于环境污染的研究中城市空间信息往往是被抽象或者忽略, 本文通过借助反映不同空间信息的权重矩阵, 从时空结合的角度全面揭示人口集聚和 FDI对城市环境污染的影响。本文选取我国 39个大中城市 2005-2015年的面板数据为研究样本, 重点在于厘清人口集聚和 FDI对城市环境污染的动态关系, 为城市确定合理的人口集聚度和 FDI投资规模提供经验借鉴, 以更好更快地实现城市绿色包容发展。二文献综述近年来, 学者们对人口集聚对环境污染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一部分学者主要是从城市人口规模的角度展开分析。焦若静通过分析不同人口规模下新兴经济体国家间城市化对环境污染的影响, 发现不同的人口规模下的城市人口集聚对环境污染影响并不相同1。王小鲁的研究发现城市人口规模在 100-400万人之间是适度人口规模, 城市规模的不匹配会导致外部性的成本与规模收益错位2。付云鹏使用省域面板数据和空间自回归模型分析发现人口规模的增长会加剧环境污染3。另一部分学者主要从人口密度的角度切入分析二者的关系。王兴杰以我国第一阶段实施空气质量的 74个城市为研究样本, 采用 DEA效率模型分析发现以人口密度表征的人口集聚加剧了区域的大气污染4。马素琳等人通过研究我国的省会城市和直辖市城市人口规模对空气质量的动态影响, 表明不同人口规模和产业集聚度下的 EKC曲线形状不同, 认为人口密度高的城市主要经历“高增长带来高污染高增长减少污染高增长带来高污染”的动态过程, 而人口密度较低的城市则变为“高增长减少污染高增长加剧污染高增长减少污染”的循环过程5。徐辉利用混合 OLS方法分析了中国十大城市群人口集聚对环境污染的异质性动态影响, 采用城市群从业人员数与建成区面积比值来衡量人口集聚度, 研究发现工业废水排放量与城市群人口集聚呈现倒U型曲线关系, 而工业二氧化硫和烟 (粉) 尘的排放与之呈 U型曲线关系6。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和全球绿色思潮的兴起, FDI 对环境污染的影响研究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一些学者主要使用省级层面的数据进行了研究。许和连研究发现省域 FDI和环境污染都存在空间自相关和地理分布上的路径依赖, 并用空间误差模型和空间滞后模型分析得出我国 FDI的地理集聚可改善我国的环境污染状况, 有效地驳斥了传统的“污染天堂”假说, 而且证明了 FDI的不同来源对区域环境污染的影响也存在较大的差别7。郑强等人的研究发现, 省域 FDI的流入对中国环境污染具有“污染光环”效应, 即 FDI流入改善了当地的生态环境8。叶阿忠等则采用半参数空间面板 VAR模型分析了我国省域间FDI与环境污染之间的时空传导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