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美国国籍不容易 越来越多拥有海外资产的美国纳税人认为切断与美国的官方联系会比较好，这预示着他们 的生活将要变得复杂起来。 据跟踪美国数据的税务律师安德鲁米切尔(Andrew Mitchel)统计，2013 年上半年有 1,809 人宣布放弃美国国籍或永久居民身份。以这样的速度，2013 年放弃美国国籍或永久居民身 份的总人数将会在 2011 年的高点 1,781 人的基础之上增加一倍。 来自科罗拉多州、现居苏黎世附近的丹尼尔屈特尔(Daniel Kuettel) 说，他在去年 10 月份 放弃了美国公民身份，因为现在有些瑞士银行正切断与美国客户的联系，他担心申请不到 抵押贷款。 屈特尔现年 41 岁，是一名软件开发工程师。他说：“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必须考虑 怎样做对我和家人最好，要减少风险。 ”他说，他的收入低于美国所允许的海外纳税人可免 税的限额，他不欠美国任何税收。 放弃美国国籍和永久居民身份人数的增加表明，在海外居住和工作多年的普通美国人以及 在美国和海外的绿卡持有人认为，由于美国政府日益加紧对未申报的海外资产的追索，他 们面临的风险越来越大。 政府对海外资产的打压始于 2001 年恐怖袭击之后，瑞士银行业巨头瑞银集团(UBS AG) 2009 年同意支付 7.8 亿美元就其协助美国纳税人隐匿资产的指控达成和解后，美国对海外 资产的打压愈加猛烈。 自那时起，80 多名美国纳税人受到刑事起诉，瑞士最古老的银行威格林银行(Wegelin & Co.) 承认协助美国纳税人在海外隐匿超过 12 亿美元资产的罪名后关门歇业。 8 月 16 日，瑞士一位知名律师在美国法庭认罪，承认曾协助美国纳税人在海外隐藏数百万 美元的资产。 美国政府是在执行国会出台的规定，有些规定多年来普遍遭到忽视，有些是最近才增加的， 违反这些规定将面临严厉的罚款甚至入狱。对海外资产的打压为美国国库带来了超过 60 亿 美元的税收和罚款，专家说另外 50 亿美元也即将入库。美国国税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简称 IRS) 的一位代表拒绝置评。 大部分钱都来自富有的纳税人。美国政府问责局(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3 月 份的一份报告估算，参加 IRS 一项有限特赦计划的最富有的 10%纳税人的帐户结余超过 400 万美元。过去错过申报的纳税人可以通过这些特赦计划达到合规。 根据法律规定，美国国税局会将放弃美国国籍者的名字编制成一份名单，并在联邦公报 上公布。 但许多并不富裕的美国纳税人发现在处理常规海外金融事务方面也越来越难，因为有些外 国机构不愿接受符合美国要求的高额成本。 在打压过程中，有些人因未申报的资产拿到了数额极高的税单和罚单。专家说，聘请律师 和会计师帮助完成不同的申报要求每年一般至少花费 1,000 美元，而且通常还不止这么多。还有人表示，他们正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身份，但又不愿意走如此极端的一步。放弃身份会 产生其他的后果，包括另外一张高额的税单，因为美国政府对达到一定收入或资产标准的 公民征收“脱籍税” 。 虽然并未统计官方数据，但美国国务院(U.S. State Department) 估算大约有 720 万美国公民 居住在国外。美国国土安全部(U.S.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估计，截止 2012 年 1 月 1 日，共有 1,330 万绿卡持有者居住在美国。 尽管政府对未申报财产进行打压，但美国纳税人去年申报的国外账户仅有 82.5 万个，意味 着可能有数百万人并没有依法行事。 曾任联邦检察官、现居佛罗里达劳德代尔堡(Fort Lauderdale)担任律师的杰弗里尼曼 (Jeffrey Neiman) 说：“很显然合规是可怕的，这也是为什么 IRS 的执行力度会这么大。 ” 由于有太多人会受到海外资产打压的影响，大众市场税务咨询公司 H&R Block 扩大了对有 海外关系的纳税人的服务。5 月，公司推出了针对外籍人士的网络税务制备服务，主推公 司帮助纳税人处理往年未申报收益的能力。 美国法规为准备向山姆大叔摊牌的人提供了几种选择。以下是美国纳税人需要知道的几点： 了解美国的纳税政策。和几乎其他所有国家都不同，美国对其公民和永久居民在全球 范围的所有收入都征税。所以居住在印度的美国纳税人有可能会因其从英国的投资获得的 收入而欠美国政府的税。 美国对海外纳税人也有减免政策。纳税人海外薪资免税额为 10 万美元左右可获得免税，还 可获得住房津贴，但纳税人必须填写申报表才能获得这些福利。 专家说，税收协定可能会帮助居住在海外的美国公民或绿卡持有人避免双重纳税，但其中 会有缺口。比如税收协定一般不提供国外销售税或增值税的补偿，若国外的税率低于美国， 美国纳税人可能需要向山姆大叔缴纳其中的差价。 美国对公民也有很宽泛的定义，包括在美国领土出生的人以及居住在国外的美国公民生育 的子女。 迈阿密律师事务所 Holland & Knight 合伙人凯文帕克曼(Kevin Packman) 有一位加拿大客 户，她出生在美国，父母是加拿大人，但在婴儿时期就搬到了加拿大。他说：“她直到快 50 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美国公民。 ”专家说有很多这样的“误打误撞成为美国公民”的 例子。 了解法规的变化。虽然美国针对全球收入征税的政策已经有几十年时间，但专家说有 关这类收入的法律很少得到执行。2001 年 911 袭击后，这种情况有了变化，部分是因为对恐怖主义的担忧。2004 年，国会对 未告知 IRS 自己的国外账户有总额在一万美元及以上资金的美国纳税人实施高额罚款，罚 金高达每年 10 万美元或账户金额的 50% ，以较高金额为准。 批评人士指出，这种罚款是针对未申报纳税表而非逃税。纽约 Kostelanetz & Fink 律所合伙 人布莱恩斯卡拉托斯(Bryan Skarlatos)处理过几百起海外账户的案子。他说，其中有十几 起案子都是海外账户所欠的税款和利息不足两万美元，但 IRS 对这些账户征收的是针对超 过 100 万美元欠款的罚款。IRS 拒绝置评。 在 2009 年与瑞银达成和解后，美国政府加大了打击海外避税力度。作为和解协议的一部分， 瑞银向美国移交了拥有秘密帐户的 4,000 多名美国纳税人的名单。其他银行也向美国支付 罚款并提交了客户名单。 2010 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海外账户税收合规法案(Foreign Account Tax Compliance Act)。 法案要求拥有海外账户的美国纳税人必须进一步披露资产状况，还要求外国金融机构必须 向 IRS 提交美国账户持有者的资产信息，否则将面临沉重的代价。 海外账户税收合规法案的重要条款要推迟到 2014 年 7 月 1 日才生效，但该法案有着深 远的影响。例如，凯威莱德国际律师事务所(Cadwalader, Wickersham & Taft)合伙人迪 安贝里(Dean Berry)说，法案会要求国外的信托公司向 IRS 提交持有美国绿卡的受益人的 信息，即使该受益人一分钱都不拿，甚至不知道该信托公司的存在。 偶尔偷税者或许有可能避免严重处罚。IRS 有一项保护纳税人免受刑事起诉的有限赦 免计划，一般可以用严厉的罚款代替刑事起诉。 被认为罪责较轻的纳税人会面临较轻的处罚，比如从国外账户继承的资金并未启用。但例 外情况的定义通常比较狭隘。 还有其他选择。已经参与 IRS 有限赦免计划的人有时会选择退出。这使得他们很容易受到 常规 IRS 的审查，不过罚款数目通常较低。 但同时也有风险：退出计划后，受到免于起诉的保护就较少，罚款也会更多，但专家说这 两种情况真正发生的比较少。 对于并非故意违法以及未参与有限赦免计划的纳税人，法律顾问通常会建议他们考虑“安 静自动申报” ，也就是补交所欠税款并在未来进行申报。 IRS 尚未正式制裁这类申报，走这条路可能不会提供免受起诉的保护。但专家说，IRS 很 少会为难“安静自动申报” 。斯卡拉托斯说，事实上 IRS 几乎从不会追究超过六到八年之 前的税款。 不过纳税人需要能够证明其违法行为并非是有意为之。专家说，证据可以包括旅居海外从 未申报过美国税表，未申报账户在居住国而非避税港，或多年未在美国居住。在美国收入很低或没有收入以及未将未披露账户放在信托公司或基金会也会有帮助。 脱离国籍可能也会有高额的代价。放弃国籍者通常需要证明自己在过去五年遵守了美 国税法，这意味着脱离国籍是一个很糟糕的需要清理过去问题的策略。 此外，对于正式脱离国籍的美国公民及部分绿卡持有者，在放弃身份的前一天其所有资产 都视为出售。纽约 Kostelanetz & Fink 律所律师斯托洛夫乔伊(Stow Lovejoy) 说，也有一 些例外情况。 若资产 值在 200 万美元或以上，或过去五年的年均收入所得税超过 15.5 万美元，那么这 些人就需要缴纳脱籍税。脱籍税按照 收益计算，66.8 万美元以下免税。洛夫乔伊表示，个 人退休账户(IRA) 及其他递延税款账户的递延收益按普通税率征税，最高 39.6%。 脱离国籍还会带来严重的遗产税问题。支付脱籍税者的美国继承人从脱离国籍者那里继承 的资产需要缴纳 40% 的税款，无论这些资产在不在美国都要缴纳。与一般的遗产税不同， 这种遗产税通常没有 525 万美元的免征额规定。 此外，美国法律还要求放弃国籍者的姓名由政府进行公布，有人认为这样做让人难堪。 与此同时，脱籍税也有重要的例外情况。比如从出生起就有双重国籍者可免脱籍税。可查 看 IRS 8854 表格的填写说明了解更多信息。 绿卡持有人可能有其他选择。打算放弃绿卡的拥有永久居住资格者，若过去 15 年中的 至少八年时间持有绿卡，则需要缴纳脱籍税。和放弃公民身份者相同，他们的名字也需要 公布。 然而，在美国与其他有些国家达成的复杂条约条款下，绿卡持有者居住在国外的时间可能 不包括在这八年时间里，因此缜密的规划可以帮助绿卡持有人达到低于八年的标准。 利用周密的计划缓和美国税收和披露的冲击。虽然美国法规很严格，但也有回旋的余 地。 凯威莱德国际律师事务所的贝里指出，计划脱离国籍的有钱人或许可以利用赠与税每人 525 万美元免征额的规定将资产转移到信托公司，从而减少总资产数额以免交脱籍税。 他还说，若信托资产被用来购买人寿保险，那么美国继承人可以从不必缴纳特别继承税的 脱离国籍人士那里继承现金。 某些情况下，有钱的家庭可以选择让其中一名家庭成员脱离国籍并持有资产，从而保护全 家的利益。利用“外国委托人信托”(foreign grantor trust) ，非美国籍的那名家庭成员可以 持有资产，并将资产免税赠与美国籍或持有绿卡的其他家庭成员。不过，非美国籍的那名 家庭成员通常需要拥有撤销委托和持有资产的权限，这就赋予了他她巨大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