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曲道奎华 商韬 略名人堂全球华商疆域无限的自动化拓荒者新松机器人股份有限公司总裁曲道奎“只做增量，不做存量，只做引领型、创造性的，从无到有的，不做跟随型、加工性 的，已经有的”。走进房间，不同一般企业长官非要坐到领导专位庄严肃穆一番再讲话，而 是随便拉出一把椅子坐到记者身旁坐下随性开聊的曲道奎，开门见山地强调，新松机器人要 走别人不能走的路，要做别人不能做的事。福特汽车公司创始人亨利福特曾有一句经典语录：“在汽车出现以前，如果我当年去 问顾客他们想要什么，他们肯定会告诉我一匹更快的马。”这匹更快的马正是市场驱动 型创新的产物，而福特最终做了技术驱动型的创新者，因此，他给了人们一辆汽车，并改变 了我们的世界。曲道奎和新松公司正在机器人领域做发明汽车，而不是给出一匹更快的马的人。“一个 企业真正要谈持续发展，谈对国家社会有大的贡献，还是要用你的技术去创造与引领市场， 去构筑未来更发达完美的社会所需要的技术与产品要素，这才能真正推动社会经济的进步与 发展，而不仅只满足于当前市场。”他说。让中国机器人站起来2009年10月30日，新松机器人自动化股份有限 公司（股票代码：300024）作为中国首批上市的创 业板公司正式登陆深交所，与不少企业家在成功上 市后的欢歌笑语或豪情万丈相比，曲道奎显得非常 平静。有媒体记者问他企业上市后的感受，他也只 是简单的八个字：“无喜无悲，水到渠成。”与众不同的从容淡定背后，是与众不同的历程 和追求。在被媒体冠以科技富豪称谓，在成为上市 公司总裁之前，甚至直到今天，在业内，在真正了 解他的人那里，帮助曲道奎赢得鲜花和掌声的，都 并非因为他在商业上的成功。1961年9月生于山东省青州的曲道奎，是机器 人研究开发领域的资深科学家、博士生导师。他于 上世纪80年代初考取中国科学院的研究生，在“中 国机器人之父”蒋新松门下从事机器人研究，成为 我国最早一批专攻机器人学的研究生，并于1996年成为中国科学院沈阳自动化研究所研究员。至 今，曲道奎已先后承担国家“八五”、“九五”、 “十五”、“十一五”科技攻关项目、“863”计 划、中科院重大项目和特别支持项目及省、市科技 计划等近20项科研课题。期间，他取得众多机器人 领域的重大技术突破，并利用自主技术首次在国内 研制开发出了多种具有自主版权，且达到国内领 先、国际先进水平的机器人产品。先后获国家科技 进步二等奖、中国科学院科技进步特等奖、获中科 院科技进步二等奖等多个奖项，并先后在国内外学 术会议和刊物上共发表论文40多篇。同时，他也至 今担任着机器人技术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副主任、全 国工业自动化系统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工业机器人 分会技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等多个全国学会和协 会中职务。 从实验室走向市场，从机器人领域的科学家 成为中国机器人商业化发展应用的主推手。曲道奎 人生的关键转折发生在1992年7月至1993年12月, 期间，他被派往德国萨尔大学（Universitaet des 华商韬略毕亚军/文3曲道奎华 商韬 略名人堂全球华商新松机器人公司产业园新松机器人公司内景Saarlandes）电子技术系系统理论实验室做访问学 者, 从事神经元网络在机器人中的应用研究。正 是在这里，他眼见了机器人，尤其是工业机器人在 现代工业国家所发挥出的重要作用和巨大经济产 业价值，也前瞻地看到机器人在未来中国的广阔 发展前景。1994年初，曲道奎中断留学被提前召回国内， 奉命组建机器人研究开发工程部，并被任命为部 长、机器人国家工程中心副主任。有了这个用武之 地之后，他开始将自己前瞻到的中国机器人发展的 前景变为现实。历史刚好给他一个机会。其时，中国制造业进 入快速发展时期，制造业企业对工业机器人的需求与日俱增。但这个机会并不容易把握，长久以来， 中国的工业机器人市场一直都被外国企业垄断。而 在当时的环境下，要在机器人这样的高精尖领域与 外国企业展开竞争，更多的还是一个一个带有理想 主义的光荣梦。但曲道奎下决心，要让中国机器人站起来。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条艰难的路，研发创 新出符合市场需求的技术、产品是不小的挑战，但 最大的挑战还不在于技术突破之上。中国人不可能 做得出好的机器人！这种外国人不相信，中国人不 自信的偏见或者说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才是让曲 道奎感到最为困难的。好不容易做出产品，好不容 易跑到客户面前，但客户一听这是中国自主的产 品，连听完产品介绍的兴趣 都没有。“我们面对的都是 一些国际知名企业，听说中 国人自己做出了机器人都直 笑话。”曲道奎回忆说，甚 至有客户放出这样的狠话， “你不要谈了，就是白给我 产品我也不敢用。”曲 道 奎 在 德 国 留 学 期 间，就感受过这种对中国人 不能搞高科技的偏见。当时 的中国，远远没有今天的国家 实力，自然也没有今天的国际 地位，在常常被认为是日本4曲道奎华 商韬 略名人堂全球华商AGV智能移动机器人人，韩国人，但就不相信他是中国 人的“愤怒”里，曲道奎不但体会 到“出了国才懂得爱国”的道理， 更被激发出自力更生，自强自立的 更大动力。他说：“知识分子就是 这样，比较受不得气。你说我做不 出来，对我是很大的一个激励，逼 得我非要争口气，非要弄出点名堂 出来，非得做出来给你看看。”立志，下决心的同时，曲道 奎也和同事们冷静分析，实事求是 地寻求突破。考虑到自身作为一个 市场新人的各种不足，他们制定出 避开主战场，到外国企业无暇顾及 的领域，到客户可以降低要求选择 供应商的非关键领域去求生存，图 发展。“几乎就是新中国发展的一 个缩影，经历过一个艰难的夹缝生 存和追赶期。一开始是像游击队一 样，避开主参战，敲边鼓，大订 单，主流订单做不到，就争取小 的，非主流的。”通过这样的办 法，新松机器人从得到小信任、小 订单开始，慢慢积累技术实力和 产品信誉，逐步得到大信任，大订 单，进而完成了原始的积累，并开 始用越来越大的成功打破了中国人 不能做机器人的魔咒。从敲边鼓到切入主战场的关 键转折发生在1995年。当年，曲道 奎和同事们研制的20台移动机器人 (AGV)以富有竞争力的性价比被沈 阳金杯汽车公司采用，同时，更将 这一技术出口到韩国三星航空株式 会社。这20台订单和技术出口，让 沈阳自动化研究所名利双收，不但开始告别此前一 直依靠国家投入的艰难生存状况，而且也在国际领 先的工业机器人制造巨头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最直 接的效果是，从此起步，大家的观念里开始多了一 份对中国机器人的信心，而外国企业的同类产品也 因此被动的大幅降价，以迎接这个不曾被看好的竞 争者的挑战。受到鼓舞的曲道奎和同事们乘势而上，倾全力 加快对机器人产业化的推进。2000年，沈阳自动化 研究所成立了以“中国机器人之父”蒋新松之名命名的新松机器人自动化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新松公司），并成为首批“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 划成果产业化基地”以及“国家863计划智能机器 人主题产业化基地 ”，中国工程院院士、机器人 技术国家工程研究中心主任王天然出任公司董事 长，39岁的曲道奎出任常务总经理，并在两年后任 公司总裁。 新松公司成立后，迅速发展向前。2000年， 由曲道奎主持研制的“弧焊、点焊及移动机器人” 三项产品获国家重点新产品证书；2001年，新松在AGV移动机器人自动输送系统5曲道奎华 商韬 略名人堂全球华商沈阳设立的先进制造产业园暨新松公司产业园在沈 阳浑南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奠基，公司的“高速全 方位自动导引车”、“双举升载人自动装配导引 车”在第十三届全国发明展览会上获得金奖，国家 计委也正式授牌新松机器人自动化股份有限公司为 “机器人国家工程研究中心”。同年，公司还顺利 通过ISO9001质量管理体系认证。到2005年，新松 公司的成绩已经引起诸多主流媒体的关注，在当年 的福布斯中文版 “中国潜力100榜”，成立才 5年时间的新松已赫然排名第48位。之后，新松以 强者姿态迅速在中国充满潜力的工业机器人市场中 确立了自身的市场地位。2007年，新松自主研制的 AGV移动机器人依托通用汽车的全球采购计划，出 口至北美、欧洲、亚洲等10多个国家。2009年，新 松公司的年营业收入已接近5亿人民币的规模，并 于当年10月末顺利成为中国首批创业板上市公司。过去10年来，在曲道奎的带领下，新松公司以 承担国家重大科技计划为契机，共取得60多项关键 技术成果，实现80项技术创新，多项研究成果已申 报国家专利，获得授权专利100多项，开发出了40 多个种类的机器人产品。公司完成重大项目装备新 产品产值贡献率达90%以上，起草并制定了3项机器 人国家标准。“如今的新松，已经从中国机器人摇 篮发展成为中国最大的机器人产业化基地。”而领先的技术，自主品牌的产品正是新松的立 业之本。现今，经过10余年的发展，新松机器人不但填 补了我国机器人发展史上的众多空白，为中国机器人产业化起到拓荒者的贡献，也通过这些自主创技 术和产品为中国工业化的进步起到了重要的推手 作用。不但从边缘渗透向主流，让中国人在世界机 器人产业领域站起来，而且还越站越高。现在，新 松不但可与国际机器人巨头分庭抗礼，而且在某些 领域，已处于领先的地位，进而在市场上由完全被 动走向主动，从市场的追随者完美转型为市场的引 领者。但这10余年的风雨兼程，酸甜苦辣，在曲道奎 的眼中，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新松公司真正的发 展，以及新松真正的成就与贡献，还在未来。创新创造撑起民族脊梁新松打造核心竞争力的杀手锏是什么？或者 说，新松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来融入 并引领在新的时代？曲道奎的答案 是创新，不断地创新，不断的自主 创新。时代在变，市场和客户需求 也在变，新松要因应而变。以工业 机器人的最大市场之一制造业企业 为例，在计划经济乃至卖方市场年 代，有产品就有市场。企业都是中 间大（生产制造），两头小甚至几 乎没有（研发与行销），企业产品 都是大批量统一刚性生产模式，企 业的生产线也都是刚性生产线，几 年几十年都是同一款产品。但现在 市场已转化为买方市场，强调的是 客户个性化需求，大批量刚性生产 不能满足用户不同层面的需求，因 此逐步退出舞台。取得而代之的是能够进行重新组 合，并依靠计算机管理和网络化信息控制的多品种 快速灵活的柔性生产模式。在柔性生产中，给工业 机器人提供了更大的应用舞台，同时，也为工业机 器人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社会的转型导致了市场的转变，市场的转变导 致了生产模式的转变，生产模式的转变导致了生产 装备的转变。变到现在，变到了属于机器人主导的 生产装备时代。“这让我们的用户需求变得非常个 性化，而且要非常灵活、多变，设备提供商必须要 跟上这种新的变化，快速提供适应市场需求的智能 柔性装备，怎么样才能做到，具备强大的研发创新 能力是最核心的关键所在。”曲道奎说。曲道奎出席新松机器人公司上市仪式6曲道奎华 商韬 略名人堂全球华商新松机器人帮助更多企业进入到柔性生产的 时代，也因应市场的转变合理设置了自身企业结 构以研发创新为核心，以快速灵活满足个性需 求为主的结构。让新松公司在过去10年不断突破向上的，也 正是强大的创新研发实力。曲道奎认为，支持一个 市场或是公司持续、高速发展得具备两个条件：首 先是要活在当下，前途很美好但你眼前连生存都 困难，就没有资格去谈发展。另外，要有持续赢在 未来的能力。而这两者，都需要创新，两个层次的 创新。曲道奎把创新分为市场驱动型和技术驱动型 两种。前者是满足现有市场需要而进行的创新，市 场需要什么就去做什么，这能让企业活在当下。这 种创新大多是改善或者是集成型的创新，并没有在 关键核心技术上有本质的进化。在市场够大的情况 下，市场驱动型创新能让企业以比较少的创新成本 获得大的收益，甚至快速赚钱，这也是中国企业界 在过去几十年最普遍的创新形式，并因此导致了我 们在关键技术领域的不足。新松公司作为一家企 业，自然会把市场驱动型创新作为创新的着力点。 但这类创新却并不在曲道奎的创新蓝图里，起码不 足以让他重视。曲道奎重视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