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柔肠贺方回侠骨柔肠贺方回 试论贺铸词中的英雄豪气与儿女柔情试论贺铸词中的英雄豪气与儿女柔情 贺铸（贺铸（1052-1125） ，字方回，号庆湖遗老、北宋狂客，卫州共城人（今河，字方回，号庆湖遗老、北宋狂客，卫州共城人（今河 南汲县人）南汲县人） 。有。有东山词东山词 、 贺方回词贺方回词词集传世。他是北宋词史上一位著名的词集传世。他是北宋词史上一位著名的 词人，其词作数量之多质量之佳是许多当时的词人所无法企及的。陈廷焯在词人，其词作数量之多质量之佳是许多当时的词人所无法企及的。陈廷焯在 云韶集云韶集卷三中指出：卷三中指出：“词至方回，悲壮风流，抑扬顿挫，兼晏（殊）词至方回，悲壮风流，抑扬顿挫，兼晏（殊） 、欧、欧、 秦、柳之长，备苏、黄、辛、陆之体，一时尽掩古人。两宋词人，除清真、白秦、柳之长，备苏、黄、辛、陆之体，一时尽掩古人。两宋词人，除清真、白 石两家外，莫敢与先生抗衡。石两家外，莫敢与先生抗衡。 ”1然陈廷焯的评价看来有过分的称赞，但是不难然陈廷焯的评价看来有过分的称赞，但是不难 看出贺铸词的艺术特色和历史地位。看出贺铸词的艺术特色和历史地位。贺铸词在内容上大致可分为四个方面，即：抒怀词，登临怀古词，恋情词贺铸词在内容上大致可分为四个方面，即：抒怀词，登临怀古词，恋情词 和拟怨妇词。而前两种词可归为慷慨豪气一类，后两种词可归入儿女柔情一类。和拟怨妇词。而前两种词可归为慷慨豪气一类，后两种词可归入儿女柔情一类。 由此可见贺铸词兼由此可见贺铸词兼“豪放豪放” “婉约婉约”之长。龙榆生在之长。龙榆生在唐五代宋词选唐五代宋词选中说贺铸中说贺铸 “词语意清新，用心甚苦，又能出以奇崛之笔，实兼词语意清新，用心甚苦，又能出以奇崛之笔，实兼豪放豪放 婉约婉约二派之长。二派之长。”2此评非虚也。为何在以婉约为主的北宋词坛，贺铸能兼婉约豪放于一身，达此评非虚也。为何在以婉约为主的北宋词坛，贺铸能兼婉约豪放于一身，达到二者的相融相合，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下面，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到二者的相融相合，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下面，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 来探讨这个问题。来探讨这个问题。一、社会动荡多伟词，温婉之词写风流一、社会动荡多伟词，温婉之词写风流 贺铸出生在宋仁宗后期，而此时的统治集团面临着严重的社会危机。首先贺铸出生在宋仁宗后期，而此时的统治集团面临着严重的社会危机。首先 是土地兼并现象严重，出现了是土地兼并现象严重，出现了“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富者有弥望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的现象，的现象， 而这种现象使得人民流离失所，贫困交加。这种现象给少年的贺铸留下了深刻而这种现象使得人民流离失所，贫困交加。这种现象给少年的贺铸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这就反映在他的词中，使得他的词中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情怀。其次是的印象，这就反映在他的词中，使得他的词中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情怀。其次是 农民的反抗斗争，宋仁宗时，农民不断起来反抗，遍及中原边地。而在宋仁宗农民的反抗斗争，宋仁宗时，农民不断起来反抗，遍及中原边地。而在宋仁宗 末期贺铸才出生，因而一出生的贺铸就要面临这种战乱。这也在他今后的词中末期贺铸才出生，因而一出生的贺铸就要面临这种战乱。这也在他今后的词中 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再次，冗官、冗兵、冗费这种状况使得国家财政入不敷出，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再次，冗官、冗兵、冗费这种状况使得国家财政入不敷出， 形成形成“积贫积弱积贫积弱”的状况。这些状况无疑加剧了人民的苦难。统治者大量征兵，的状况。这些状况无疑加剧了人民的苦难。统治者大量征兵， 造成了征人思妇之苦。而且，面对辽、西夏的威胁，统治者不思进取，反而整造成了征人思妇之苦。而且，面对辽、西夏的威胁，统治者不思进取，反而整 日流连于宴会之中，骄奢淫逸，整个上层社会弥漫着一股不正之风。贺铸空有日流连于宴会之中，骄奢淫逸，整个上层社会弥漫着一股不正之风。贺铸空有 一身本领，却报国无门，英雄豪气不为世用。这种人生失意的悲愤以及自己的一身本领，却报国无门，英雄豪气不为世用。这种人生失意的悲愤以及自己的 豪情壮志只能通过词来抒发，最具代表性的是他的豪情壮志只能通过词来抒发，最具代表性的是他的六州歌头六州歌头 。少年侠气，交少年侠气，交结结五都雄。肝胆洞，毛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发耸。立。立谈谈中。死生同。一中。死生同。一诺诺千金重。千金重。推推翘翘勇。矜豪勇。矜豪纵纵。 。轻轻盖盖拥拥。 。联飞联飞鞚鞚。斗城。斗城东东。 。轰饮轰饮酒酒垆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闲闲呼呼鹰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乐匆匆。匆匆。似黄粱梦。辞丹似黄粱梦。辞丹凤凤。明月共。漾孤篷。官冗从。明月共。漾孤篷。官冗从。怀怀倥偬。落倥偬。落尘笼尘笼。薄。薄书丛书丛。 。鹖鹖弁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动。 。渔渔阳弄。思悲翁。不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请长缨，系取天，系取天骄骄1 邱保证20 世纪贺铸词在研究领域所受冷落及其原因现代语文2007，06：67 页2 吴熊和 唐宋词汇评两宋卷 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754 页：第七行种。种。剑剑吼西吼西风风。恨登山。恨登山临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归鸿。 。这首词全用赋体，词的上阕抒发了作者自己的豪情与壮志，并且用铺排的这首词全用赋体，词的上阕抒发了作者自己的豪情与壮志，并且用铺排的 方式将这种豪情渲染到了极致，这个人物形象正是贺铸自身的写照。下阕却以方式将这种豪情渲染到了极致，这个人物形象正是贺铸自身的写照。下阕却以 “似黄粱梦似黄粱梦”开头，感喟深沉，凸显出凄凉悲愤之情。整首词写了一个少年从开头，感喟深沉，凸显出凄凉悲愤之情。整首词写了一个少年从 慷慨豪情的侠士一步步在这冗职之中消耗殆尽的过程。贺铸年少时怀有戍边为慷慨豪情的侠士一步步在这冗职之中消耗殆尽的过程。贺铸年少时怀有戍边为 国、建立军功以国、建立军功以“金印锦衣耀闾里金印锦衣耀闾里” （子规行子规行 ）的雄心壮志，可是随着时间）的雄心壮志，可是随着时间 的推移，人到中年仍然沉沦下僚而无所建树。他的英雄豪情不为世用，边塞面的推移，人到中年仍然沉沦下僚而无所建树。他的英雄豪情不为世用，边塞面 临异族入侵的威胁而无路请缨，内心的忧愤之情可见一斑。贺铸这首词中所表临异族入侵的威胁而无路请缨，内心的忧愤之情可见一斑。贺铸这首词中所表 现的豪情壮志慷慨激昂的感情是其他词人所无法比拟的，可以说是空谷足音。现的豪情壮志慷慨激昂的感情是其他词人所无法比拟的，可以说是空谷足音。 就连具有沉郁苍凉风格的范仲淹也仅仅写的是就连具有沉郁苍凉风格的范仲淹也仅仅写的是“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 军白发征夫泪军白发征夫泪”这种饱含凄凉之感的句子。难怪夏敬观先生要在这种饱含凄凉之感的句子。难怪夏敬观先生要在手批东山词手批东山词 中评价该词：中评价该词：“与与小梅花小梅花三曲同样功力，雄姿壮采，不可一世。三曲同样功力，雄姿壮采，不可一世。 ”3这首词这首词 可以看做是贺铸豪放词的代表。不得不说正是这样的社会环境才铸就了贺铸的可以看做是贺铸豪放词的代表。不得不说正是这样的社会环境才铸就了贺铸的 豪放词，文人郁结于心才能有所作。如果说贺铸生活在大唐盛世，估计也不会豪放词，文人郁结于心才能有所作。如果说贺铸生活在大唐盛世，估计也不会 有如此雄姿壮采之词了吧。但是，我们又应该看到，由于统治者大量征兵，造有如此雄姿壮采之词了吧。但是，我们又应该看到，由于统治者大量征兵，造 成征人思妇之苦，这种现象也在贺铸词中反映出来。贺铸模拟怨妇口吻，写了成征人思妇之苦，这种现象也在贺铸词中反映出来。贺铸模拟怨妇口吻，写了 大量的怨妇词，语言朴素委婉，表达了作者对征人思妇的无比同情和对上层统大量的怨妇词，语言朴素委婉，表达了作者对征人思妇的无比同情和对上层统 治者的无比痛恨。试看治者的无比痛恨。试看捣练子捣练子二首：二首：夜夜捣捣衣衣 收收锦锦字，下字，下鸳鸳机。机。净净佛床砧夜佛床砧夜捣捣衣。衣。马马上少年今健否？上少年今健否？过过瓜瓜时见时见雁南雁南归归。 。望望书归书归 边边堠堠远远，置，置邮邮稀。附与征衣稀。附与征衣衬铁衬铁衣。衣。连连夜不妨夜不妨频频梦梦见见， ，过过年年惟望得惟望得书归书归。 。第一首是以思妇的口吻来写瓜时已过，北雁南归，而征人仍未返回。她只能在第一首是以思妇的口吻来写瓜时已过，北雁南归，而征人仍未返回。她只能在 收到远方的来信后，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的连夜捣衣以寄远，因为自己的丈收到远方的来信后，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的连夜捣衣以寄远，因为自己的丈 夫还在遥远的塞外。塞外寒冷，冬季尤甚，丈夫无法归来，做妻子的自己只能夫还在遥远的塞外。塞外寒冷，冬季尤甚，丈夫无法归来，做妻子的自己只能 匆忙的将冬衣寄去，好让丈夫度过寒冬。这一个小小的生活画面揭示了当时戍匆忙的将冬衣寄去，好让丈夫度过寒冬。这一个小小的生活画面揭示了当时戍 边征人的艰辛。最后一句边征人的艰辛。最后一句“过瓜时见雁南归过瓜时见雁南归”可谓是神来之笔，以雁南归来对可谓是神来之笔，以雁南归来对 比征人未归，来说明思妇对丈夫的关切思念之情。第二首是说在家的妻子苦苦比征人未归，来说明思妇对丈夫的关切思念之情。第二首是说在家的妻子苦苦 的守候在家中，期待征人的信件。虽说边堠遥远，可是也不应该说一年也收不的守候在家中，期待征人的信件。虽说边堠遥远，可是也不应该说一年也收不 到一封信啊。可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思妇不敢奢望明年以前能够收到回信，到一封信啊。可是现实情况就是如此，思妇不敢奢望明年以前能够收到回信， 只能梦里想一下罢了。从而揭示了当时朝廷对戍边征人的漠不关心，思妇对丈只能梦里想一下罢了。从而揭示了当时朝廷对戍边征人的漠不关心，思妇对丈 夫的思念之情。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思妇征人的深切的同情。虽说语言并不华夫的思念之情。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思妇征人的深切的同情。虽说语言并不华 丽，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却是真挚动人的。丽，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却是真挚动人的。另外，随着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等一系列改革措施，北宋社会的积贫积另外，随着庆历新政、王安石变法等一系列改革措施，北宋社会的积贫积 弱的状况有所改变。而上层社会更加的沉溺于声色犬马，酣歌狂舞、浅斟低酌弱的状况有所改变。而上层社会更加的沉溺于声色犬马，酣歌狂舞、浅斟低酌 和依红偎绿的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已经成为士大夫、官僚之间的普遍风尚。这和依红偎绿的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已经成为士大夫、官僚之间的普遍风尚。这 必然在文人笔下反映出来。贺铸作为孝惠皇后之族孙，没落的贵族，不免得受必然在文人笔下反映出来。贺铸作为孝惠皇后之族孙，没落的贵族，不免得受3 同，第 786 页第 1 行此影响，以风花雪月、美酒佳人为描写对象，作出许多婉约词来。不同于其他此影响，以风花雪月、美酒佳人为描写对象，作出许多婉约词来。不同于其他 得意文人的是，贺铸词中更添了几分不得志的忧愁，使其词更加温婉夺人心弦得意文人的是，贺铸词中更添了几分不得志的忧愁，使其词更加温婉夺人心弦。 例例如如芳芳心心苦苦:杨杨柳柳回回塘塘， ，鸳鸳鸯鸯别别浦浦。 。绿绿萍萍涨涨断断莲莲舟舟路路。 。断断无无蜂蜂蝶蝶慕慕幽幽香香， ，红红衣衣脱脱尽尽芳芳心心苦苦。 。返返照照迎迎潮潮， ，行行云云带带雨雨。 。依依依依似似与与骚骚人人语语。 。当当年年不不肯肯嫁嫁春春风风， ，无无端端却却被被秋秋风风误误。 。陈廷焯陈廷焯云韶集云韶集卷三中评到：卷三中评到：“此词必有所指，特借荷寓言耳。通首如怨如此词必有所指，特借荷寓言耳。通首如怨如 慕，如泣如诉，有多少惋惜，有多少慨叹！淋漓顿挫，一唱三叹，真能压倒今慕，如泣如诉，有多少惋惜，有多少慨叹！淋漓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