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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白家四兄弟,个头最高的是白连春。席秦岭供图南都记者冯翔发自四川泸州这是一个来自现实又超越现实的故事。一个经常出入于现实和文学之间的诗人,正在试图将自己遭遇的现实融入文学的想象, 写出一本以个人故事为蓝本,以河南艾滋血灾为大背景的自传体小说。从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著名作家阿来,到普通大众,无数人在以接力赛的形式拯 救这位身患艾滋病的诗人。他虽然很善良很有才华却不谙人情世故,时常伤害他们。但他 们并不在乎。你离我远点儿“拜托,你别把我的地址写得太详细,不然邻居们会把我赶走的。 ”这里是四川省泸州市江阳区一栋八层的居民楼,灰色。还有一栋也是灰色。窗口间时 隐时现的绿色植物们不顾寒暑拼命生长,以证明自己还没有腐烂。墙壁上排风口流淌出的 油污在墙壁上画出一道道印记,顺流而下。江阳区文化馆干部白连春租的房子就在这栋楼里。这个 40 多岁已开始谢顶的男人脸上 总挂着一种古铜色的憨笑。他步伐很快,但手很凉。他朋友和敌人在这一点看法上基本一 致:第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农民。“你离我远点儿” ,这是 11 月 8 日下午,曾以一部尘埃落定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 的四川省作协主席阿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我感冒还在打点滴” 。阿来二十年前读过白连春的诗歌,此次是来参加“向生活敬礼白连春作品研讨 会”的。他知道白连春的身体状况,本不想来。但“根据我对这边很多事情的了解,估计 那些人是不会去的” ,果然,他成为四川省作协高层之中唯一一个与会者。泸州文学界也无 一人出席。白连春最近一次血液检测的结果是:CD4 细胞每毫升 129 个。而正常人的这一数字在 500 到 1600 个之间。低于 200,就表明身体免疫力极低,随时有被多种病毒感染的危险。 为了增强抵抗力,他好多年来一直刻意用冷水洗脸和鼻腔。一顶蚊帐与他常年为伴,因为 一旦被蚊子叮到,他的身体会立即溃烂,经久不愈。这本来应该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2008 年末,当白连春躺在泸州的传染病房里,当北京、重庆两地的诗人们同时召开为 他募捐的诗歌朗诵会时,江阳区文体局局长陈宏正在对来访的记者们说谎:白连春是“肺癌晚期” 。事实是,将白的血液送到成都检测方才确诊,他是最早的知情者。直到今天,这一事实仍然处在混沌和不确定中。11 月 8 日川师大文学院举办白连春作 品研讨会时,致欢迎辞的院长李诚还不知道,这次研讨会的主角是个艾滋病人。 “也没人跟 我说过啊。 ”对旁人畏疑的眼光,他早已安之若素。尽管得病的消息传出,他的朋友一下减少了 90%。 “其实,不应该是他们怕我;应该是我怕他们才对。 ”白连春说。“90%”这个比例出自四川省减灾中心副主任兰永生之口,他是白连春今天硕果仅存 的朋友之一。不久前,他曾向人要几本书,那人送到兰的办公室来,见兰不在, “把书扔下 掉头就跑” 。而此人的一篇小说,数年前曾由白连春亲自推荐并编辑,刊发在北京文学 上。病毒阴影在做北京文学十年的文学编辑前,白连春的成名还要再早十年。他是很典型的那种农村文学青年,出身贫苦,当兵退伍。高中时写作文经常被语文老 师当成范文朗诵,性情也颇为孤傲,经常一个人坐着忽然唱歌, 假如你要认识了我等等。 好多年里他连字典都不会查。由于儿时教育质量不佳,他至今不会拼自己的名字。25 岁时,白连春在人民文学发表了一组九首诗歌, 一个农民写他自己的庄稼 。 并由此在四川诗坛小有名气。从长远而言,他的一生都就此被注定了。60 岁的原泸州市文联常务副主席钱代富回忆:1992 年初,他听说有个白连春在人民 文学发表了诗歌,大为吃惊,因为“从改革开放至今,还没有一个泸州人在这种国家级 刊物上发表过文字” 。他去农村找白,发现白住在一间茅草屋里写诗,用一个墨水瓶改装的 煤油灯照明。因为交不起 200 块钱,家里没有通电。左邻右舍的农民送给他一个称呼:神 经病。没有人知道,此时艾滋病的阴影或许已经笼罩在他头上。在一部自传体小说的第六章河南省中,白连春详细地回顾了自己染上艾滋病毒的 经历:从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上半期,他为了寻找一个被人贩子拐卖到河南去的干妹妹, 在河南农村找了整整三年,在河南生活的时间将近八年。一个当地老头教他,生计无着可 以卖血维生。他就这样卖了几十次血。“有时候血头不给我们回输血球,有时候回输:用瓶子给我们回输,几个人排队一个 一个挨着回输。有几次,卖血人实在太多了,血头用桶:木桶;塑料桶,黑色塑料桶,或 红色塑料桶,给我们回输血球。 ”北京佑安医生张可撰写的河南艾滋病五年调查报告显示,在当时的河南,这是场 “以血致富”的大运动,从 15 岁到 60 多岁的农民纷纷加入进来。50 岁以上的人,为了参与献血,把白发染黑;年龄小者,谎报年龄。当时农民流行的口号是“胳膊一伸,露出青 筋,一伸一拳,五十大元” 。最后感染者可能超过 30 万人。感染艾滋病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血球回输。张可说:当时血站只要具经济价值高的血 浆,不要血球;一般来讲,血球占血液总体积在 1/3 左右,由于采集量很大,血球成了处 理难题。血站在巨大经济利益的驱使下,想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即把同种血型的 血球混合,清洗,再回输给献血人员,回输的同时还可以少给献血员 5 元钱。 “这样一来, 同种血型只要有一个 HIV 感染者,其他人员大部分将不能幸免。 ”当然,河南,卖血,感染,只是白连春自己一人的讲述,没有任何旁观者可以证明。 若干年后,那个教他学会卖血的老头艾滋病也发作了,写一封信把他叫去,当天就死在他 怀里。难以置信得的确如同一部小说。但他的中学同学杨昭龙讲,当年白连春从河南回到 四川,还给他展示自己手臂上的针眼。具体是哪一次令他感染艾滋病毒,永远无法查清。或许已被病毒侵袭却不自知的白连春,之后迅速以才华和勤奋,在文学之路上踩下一 个个脚印。整个九十年代,他在中国作协主管的诗歌刊物诗刊发表诗歌上百首,之后 转向小说创作。2000 年,他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一篇小说拯救父亲 ,后获得老舍 文学奖提名奖。上世纪末,一个漂泊在北京的典型文学青年是需要生活得极其困窘的。写拯救父亲 时,白连春便因为实在找不到工作又付不起房租,已经搬到河北的一户农家住了好久。同 一年,他因为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的推荐,来到北京文学 ,做编辑。对二十年前的往事,陈建功仍记忆犹新。当时他就住在北京文学楼上,跟编辑部 很熟。 “我早就在杂志上看到过他(白连春)的作品,有一篇写他自己悲惨的童年,还是很有 才华的。 ”他对南都记者回忆,白连春给他写过一封信,提到自己生活得很困窘。于是,他 给北京文学打了个电话,知道那里正好缺一个编辑。“我觉得,像白连春这种有个人经历、有阅历,又有文学梦想的人,可以鼓励(他)做 文学。如今,这种有文学梦想的人越来越少了。 ”陈建功说,这是自己推荐白连春的出发点。“他的小说很诗歌化” , 北京文学编辑部主任张颐雯对南都记者评价:白连春作为 编制外身份坚持在北京文学的人,是至今为止时间最长的一个。 “他是个很善良、很有 文学梦想的人。 ”两年前,白连春得艾滋病的消息陈建功也有耳闻。他还劝人:不要传播这种传言,根 据国家规定,得艾滋病,都是要为病人保密的这都是个人隐私。何况传言还不一定是 真的。他不知道,这个传言确实是真的。白连春,或许是中国因卖血被感染上艾滋病的唯一 一个作家。诡异的连锁效应若不是因为一场债务纠纷,白连春上网发帖自曝艾滋病的悲情牌,他的病情直到今天 仍会是一个传言。2008 年末,白连春在北京得了重感冒,多日也不见效。觉得自己的身体吃不住了,他 想回家乡泸州。在北京文学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外聘编制,医保关系还在泸州。正 好,泸州方面也一直想找他回去。当年年末,他回了家乡。钱代富找来的一位老中医悄声说:他(白连春)感冒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脖子上长了一个淋巴结核,这是怎么长的?陈宏被告知,白连春被确诊为艾滋病是在一个下午那天上午,他刚带着江阳区 文化馆的全体成员,跟白吃过欢迎饭。他没声张,只是悄悄告诉了几个人:钱代富, 北京 文学的社长杨晓升。一般而言,艾滋病的潜伏期都在 10 年以内。按照白连春自述的卖血 感染期,他的潜伏期长达近 20 年。据一位知情人回忆,白连春得知自己是艾滋病的消息, “崩溃了” ,经常默默哭泣。别 人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一位女诗人去问医生,白连春到底得的什么病,未果。为此她和医 生大吵了一架。如果不是艾滋病发作,他本可以生活不愁。江阳区文化馆给他开工资, 北京文学还 在让他做兼职编辑。他手头有大约 30 万,除了多年来的积蓄,就是那次捐助令他获得了十 万余元,其中包括了家乡的白姓亲属们为他的捐款。在一位名叫白联洲的堂兄宣传下,他 这个诗人成了白氏家族的知名人物。而这位堂兄,一位退休的法官,成了改变他下半生命运的关键人物。其诡异程度,他 们俩的想象力加在一起远远不够。其引发的连锁效应,用塞翁失马远不足以形容。2010 年 5 月,白连春的一个远房表兄为给儿子买房,通过白联洲向白连春借走了三十 万元。几个月过去,他没有拿到借条,开始催促还钱,无果。又过两个月,他写了一篇文 章, 只要被打碎,我就随风飞发到网上,对自己的不幸童年、卖血染上艾滋病毒的经历, 以及目前面临的这场债务困境给以倾诉,要求立即还清全部欠款。 “我怎么办?我三十万块 钱,就这样被我堂兄法官领来的小孩借走,无人归还了吗?”与白连春相识的湖南作家彭学明评价:“当艾滋病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时,当那 30 万不能如期偿还时,他也没有设身处地地想对方是否一下子还得起,而想的是两位堂兄 在合谋欺骗他。这样,等死的他,就想把那钱一下子拿到手,否则就可能拿不到了。病中 的人,本来就容易脾气暴躁失常,疾病摧残的往往不只是肉体,还有心灵,而一个得了严 重的艾滋病的人,在讨债无果时,更容易走入极端。 ”几个月后,那位给儿子买房的堂兄凑足钱还了他。这中间,白连春与白联洲在网上几 度互相写文章交锋,网民与媒体纷纷介入,他们的交情也就此断绝。白连春艾滋病人的身 份,通过他的这次自曝而公布于世。白连春没有想到,艾滋病,以及这段债务纠纷反倒让他因祸得福,替他达成了一个原本想在临死前方付诸实施的梦。只要被打碎,我就随风飞 ,白连春托朋友将其中的内容传到网上,其中一个帖子发 到天涯社区,被成都版业务主管、作家曾颖偶然发现了。曾颖也曾是文学青年,十几年前与白连春在一次诗歌活动中有一面之缘。时隔多年再 一次看到这个名字,看到他成了艾滋病患者,大受震动。当即告诉编辑:固顶、弹窗推荐、 热点文学链推荐。 “能帮就帮他一把。 ”当年 10 月,曾颖在跟一个北京出版商在成都喝茶闲谈时提到了白连春。他也没有想到, 这个出版商北京麒麟传媒董事长尚振山,当天晚上会一直看白连春的博客到凌晨三 点。“我决定要为他出一套文集” ,尚振山说,做了 14 年出版,这是他第一次做文学类书 籍。之所以决定如此,是这么多年和文字打交道的经验所致。 “这不是我赞助他,是为了发 掘他文字里面的价值。 ”2011 年 9 月,白连春的三本一套自选集正式出版,一本小说天有多长地有多久 、 一本诗歌一颗汉字的泪水 、一本散文向生活敬礼 。这也是 11 月 8 日川师大那次作品 研讨会的直接缘由。但直接牵线的,还是文学院院长李诚的母亲。这位八十余岁的老人曾 经在泸州做过一段时间的高中语文教师,她还记得当年那个作文经常被当做范文朗诵的少 年。出一套文集。白连春说:这是他人生至今最大的一个梦想。原本他想的是,在自己死 前,拿出那几十万的全部积蓄,委托朋友帮他出。 “没想到,我还没死就实现了。 ”接力拯救“这年头,连严肃文学都没有市场可言,诗歌就更不用提了。 ”尚振山说,这套书印了 6000 册,花费大约在 30 万元。成本是肯定收不回来的。当他和白连春的另一位文友、一 位处级官员偶遇时谈起这件事,对方立即站起身,给他鞠了一个躬。为白连春出这套书,是尚振山十四年来第一次涉足文学领域。而从整体而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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