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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0 1 1 年 6 月 1 6 日 星期四主编: 潘虹 美编: 丛丛 组版: 小敏 电话: 8 8 0 9 6 5 0 5父 亲 的 最 后 二 十 年董苗? 年 ? 月 ? 日上午,中南局 第一书记兼广东省委书记陶铸到中山 大学召开了长达 ? 个小时的知识分子 座谈会。会上陶铸对父亲说,知道你 写了几首诗,很好。陶书记甚至背出 了其中一首诗的两句,即“书生都有 崚嶒骨,最重交情最厌官” 。这次的座 谈会父亲本不打算发言,不料原来预 备发言的工会负责人忽然发病,于是 陶铸便邀请父亲谈几句。父亲推辞不 得,便郑重地提出了条意见:其一, 高等学校是学术机构,应以学术为重; 而现在学校重视的却是职务官衔。这 种风气溯至党对学术的看法,若要赶 上国际学术水平,必须扭转这种不重 学术的风气。其二,一些党员有两副 面孔,平时是寡妇面孔,不苟言笑 ?此时陶铸插话:是冷若冰霜?,不去接 近群众;可运动一来即转为屠夫面孔, 极是凶恶,知识分子很怕他们云云。 孰料话音一落,后半生的命运已 定!父母都成了“右派”? 月 ? 日,反右派运动骤然发 动,民盟中央的章伯钧、罗隆基受到 集中火力的批判。? 月 ? 日,民盟 广东省委举行常委扩大会议,讨论 章、罗的问题。父亲却在会上发言认 为:报上对他们的错误都没有具体分 析,不能说服人;对章伯钧等的错 误,不宜处分他们或是把他们拉下 来,而是要帮助他们站起来。父亲实 话实说,不合时宜,却不想己身亦离 “深渊”不远矣。 未几,便是父亲五十岁生日。那 天,我们一家三口去市内一家餐馆吃 饭,餐前父亲下楼去买了张 南方日 报 ,打开一看,只见一篇不点名批判 他“右派”言论的文章已赫然在上。 “反右”时,当权者要我家保姆 劳妈大胆揭发,可老实的劳妈实在是 说不出什么。她同我家的关系很好, 一直跟我们同桌吃饭,不像有些人家 的保姆只能另吃或等主人吃完后才能 上桌。后来我们已不可能再请保姆, 劳妈尽管心中十分舍不得,也只得无 奈地离开去别家做事了。 不久,父亲董每戡同詹安泰、吴 重翰、叶启芳、卢叔度一起被打成中 文系“右派反党小集团” 。 父亲终于被撤销一切职务,但他 坚决拒绝在定案材料上签字。民盟也 开除了他,每月工资由二级教授的 ? 元变成区区 ? 元的生活费;母 亲受到株连也成了“右派分子” ,月 工资由 ? 元降至 ? 元。以前父母一 直每月寄生活费给温州的祖母和长沙 子女众多的舅舅,可现在这点收入在 消费水平较高的广州已连自家的生活 也快维持不下去了。 那时对“右派”的处理,有一条 出路谓之“自谋生活” 。父亲不愿意 再在学校待下去,他们天真地以为以 后靠写书拿稿费一样能以自由职业者 生活。于是,母亲便退了职,拿了两 个月的退职金 ? 元,揣着这两年所 得的 三国演义试论 和 琵琶记简 说 稿费,在国庆节前十天带着八箱 书离开了广州,全家回到了母亲的故 乡长沙。艰难中著成两部书在长沙,平静的生活没过多久, 三年困难时期转瞬即至。在阶级斗争 越演越烈的 ? 年,我们由于成分 问题不能再住好房子,在二、三月间 便被迫匆匆搬迁到了另一处地方,是 木板房,木板壁与屋檐间有十多公分 的空隙,灰尘可以从四面八方飘扬进 来,屋子里根本无法保持清洁。 那时,妈妈得帮街道的纸盒厂做 统计,每天要算出每个工人的产量和 全厂总产量,月底还得计算工资做工 资表,全是一分钱报酬也拿不到的义 务工。有时候她忙不过来,还得叫我 和父亲帮把手。而由于住房实在太潮 湿,东西极易发霉,我们只好在 ? 年再一次搬家。这回搬到堂皇 里 ? 号,一幢二层楼的老式房子, 周围有一道极高的封火墙,据说是 ? 年长沙“文夕大火”后留存下 来的少数房子之一。这处房子很大,里面住了十来户人家,除墙壁是青砖 以外其他结构全是木的。我们住楼上 一间靠里的约九平方米的房间,四面 只有一扇窗户,除了靠窗外屋顶几片 明瓦能透点光线下来,屋子里基本上 都是黑乎乎的。狭窄的空间里摆了个 双人床和书桌之外就再也没什么空地 了,我只好睡在地板上。在这里,冬 天还能熬得过,可一到夏天就热得受 不了。 父亲到长沙的最初两三年里,几 乎不和任何人来往;平日除了写书之 外,只同少数几个信得过的亲友通 信,其中包括林亦龙伯伯、徐凤苞叔 叔、李汝伦先生和洛阳的三叔、温州 的素心堂姐 ?二叔的女儿?、世评表 哥及母亲的好朋友金瑛等。还有父亲 当年在东北大学教过的学生谢宇衡先 生,也常和父亲以诗唱互酬。 谢宇衡来信要父亲最近的照片, 父亲赠诗一首作为回答:瘦骨嶙峋羞 寄影,新诗奇偶畅抒情。关山不隔衷肠热,各有砚田好自耕。 父亲回到长沙之后,呕心沥血, 在 ? 年国庆节之前就完成了两部 稿子:一为约六十万字的 中国戏剧 发展史 ,一为二十多万字的 笠翁 曲话论释 。 除著书外,父亲那时最喜欢去不 远处的天心阁,因那城墙最高处有一 茶社,卖的包子味道极好,要一两粮 票五分钱一个,在困难时期算是难得 的美食。父亲每天天未亮时就去排 位,要一杯茶四个包子,自己吃两个 再带两个回来给母亲,有时要是去晚 了,包子就卖完了。孤独中交往的人与事堂皇里紧邻着古稻田,有一天父 亲去理发,在理发店里偶遇住在古稻 田的王舒教授。王舒,号麓生,其祖 父便是晚清声望极隆的王闽运,而大 名鼎鼎的杨度是他亲舅舅。王先生早 年留学德国,回国后一直教授德文, 父亲五十年代初在湖南大学曾与他共 过事。自从那次与王舒先生巧遇之 后,父亲隔三差五便悄悄去往古稻田 四号王先生的寓所和他聊天,来往渐 频,遂成莫逆。 在王家,父亲又碰到湖南大学土 木系教授工程画 ?今称投影几何及建筑 结构? 的莫若荣教授,参事室的何汉文 先生,几个人无话不谈,极为投契。 又结识了王先生的学生刘伯谦,他原 为程潜长沙起义时的省政府新闻处长, 年轻果敢,讲得一口流利的英语,为 筹划起义出力甚多,他在湖南中山图 书馆副馆长任上被划为“右派分子” , ?年后被安排在省参事室任参事。 当时堂皇里和古稻田同属长沙东 区都正街街道办事处辖区,区内的 “右派分子”每周都要集中进行政治 学习。父亲在“学习”中又结识了一 位中南矿冶学院的名叫左宗灼的“右 派”学生。 ? 年春夏之交,在河南洛阳 师专教书的三叔董辛名以到湖南师范 学院观摩学习为由,特地来长沙看我 们。他们兄弟分别多年,上一次还是 ? 年三叔到广州来时见的面。当 时经济已经困难到一定程度了,吃的 东西都得凭票证配给。父亲打听到中 山路青少年宫内的茶座供应炒粉,但 必须拿号排队等候。炒粉在那时算得 上极难得的好东西,父亲便带着三叔 赶去,坐在里面边喝茶,边谈话,边 等炒粉。三叔在长沙期间,兄弟俩无 话不谈,两三周的时间飞一般地流 逝。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的他们 根本想不到,这竟是他们兄弟最后一 次聚会。三叔一走,从此便天各一 方,生死茫茫了。平静时日转瞬即逝? 年算是相对平静的一年。 那时父亲又与杜迈之先生同在省参事室 当秘书的贺新民先生相熟起来,他是贺耀祖的侄儿,起义前曾当过国民党特种 兵骆驼骑兵团团长;周世钊副省长曾来 我们家造访;父亲同时与田洪、陈绮霞 夫妇也恢复了来往。这年田汉先生来长 沙开会,到我们家来看望。 因父亲谈及生活拮据,田汉先生 回北京后立即给人民文学出版社打招 呼,请他们预支部分稿费。原来,父 亲的 说剧 在 ? 年早已登出发 行广告,由于他忽然间成了“右派分 子” ,所著的书自然不准上市,那些 印好待发的书也只得运到造纸厂打纸 浆。后来父亲陆续增添补充,到 ? 年书稿已扩至 ? 篇,全寄去存 放在出版社。另一部 中国戏剧发展 史 ? 年国庆节即已完稿? 也寄 存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其后,由顾学 颉先生经办,人民文学出版社以 中 国戏剧发展史 预支稿酬的名义随即 在 ? 年元月寄来 ? 元,生活条 件一下得到改善。于是,在搁笔将近 两年之后,父亲又开始着手写 五大 名剧论 ,继续“埋头诂戏消长日” 。 ? 年至 ? 年,我们生活较 为平静。这几年是父亲著作的高产 期, 五大名剧论 、 明清传奇选 论、 三国演义试论?增改本?、 说剧 的新增篇章都是这个时期的 成果,他还从人民文学出版社要回 中国戏剧发展史 手稿作进一步的 修改。这是继 ? 年至 ? 年之后 父亲的又一个写作高峰期。 可惜好景不长。? 年的秋天, 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 月,先 是省统战部以“阶级斗争”为由,推 翻了统战部前任部长曹痴 ?当时已调 往外交部担任驻外大使? 在位时的决 定,取消了给父亲每月 ? 元的生活 补助费。紧接着,我们又被赶到潮音 旧里 ? 号的一所老房子里去了。这次 的房子是一间半,大的八九平方米, 小的约四平方米。墙壁一年四季没有 干爽的时候;破旧的地板离地面不到 十公分,潮湿得很;采光全靠屋顶上 的几块明瓦。这是父亲在长沙的最后 住处,一住就是 ? 年之久! 这时,“四清”运动开始了。 “四清工作队”进驻街道办事处, “五类分子”便自然首当其冲地受到 打击。然而侥幸的是,在这次运动 中,民主东街办事处辖区内的“五类 分子”几乎全挨了斗,唯独我的父母 居然幸免于难? 不知出于何故,那位 来自公安局当科长的“四清工作队” 的田队长很同情我们,不但没有斗争 我的父母,反而可怜我们一家生活窘 困,还要街道办事处介绍我参加工作 以维持生计。田队长真算得上是我们 全家的救星,在他的帮助下,在家待 业三年的我终于踏上了工作岗位。一 家三口靠着我 那 点 菲 薄 的 工 资 , 得以在漫长的岁月中勉强度日。“文革”时期再遭劫难? 年秋天,“文化大革命” 的风暴刮到了长沙。市里各中学的 红卫兵组织“红色政权保卫军”成 立不久,得到当权派的支持。他们 按照统一部署,手持街道办事处、 派出所拟好的名单和地址,对 “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 逐一抄家。 被抄之前,我们已经按照要求 把家中绝大部分书籍送到派出所封 存。只留下父亲已出版的著作 说 剧 、 中国戏剧简史 、 西洋戏 剧简史、 西洋诗歌简史 等, 则被我藏到了工厂的工具箱里。 ? 月初,长沙市三中的“红色 政权保卫军”对我们家实施了第一 次抄查,将父亲的书画、手稿、皮 箱及稍稍值钱一点的东西全都抄走 了。 过了两天,更为猛烈的打击接 踵而来。我单位的一位年轻同事下 班后把他的一件白衬衣寄存在我的 工具箱里,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衬 衣口袋里还藏着一本存折。当晚, 他家被抄,有备而来的红卫兵们苦 苦逼问银行存折的下落,他招架不 住,三更半夜竟把红卫兵领到我 家,叫我带他们去工厂取出那件藏 着存折的衬衣? 我只得照办,将他 们带到工厂,打开工具箱,把衬衣 交给他们。折腾了一夜,清晨去上 班之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总觉 得要大祸临头。果不其然,下班后 回家一看,家中已被翻了个底朝 天,剩下一片狼藉。除了书桌和我 的单人床,所有的家具如双人床、 沙发椅什么的统统被抄,连换洗的 衣服、父亲的眼镜都未能幸免? 两 次抄家让我们一贫如洗,除了身上 穿的,再无一物,那景况真叫做 “惨不忍睹” ? 怎么办?人还得生存下去,总 不能一死了之;何况就是死,也根 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没有床,父 亲便叫我把八只空空如也的书箱摆 齐,放上门板再铺上稻草就成了 床这张所谓的“床”竟给父母 一睡就是 ? 年? 能坐的也没有, 又从王舒先生家借来两张有靠背的 椅子和一张方桌。空荡荡的屋子里 就只有这几样东西,我第一次体会 到什么叫“家徒四壁” ? 那时,父亲同外界亲友的书信 联系全部中断,无书可读,无人可 谈,更无法写作。这段度日如年的 光阴是父亲一生中最黑暗的时期。 这一年的年底,任世评表哥参 加“大串联”来到长沙,偷偷跑来 看望我们,带来了家乡亲人的 问候,同时也告诉了我 们一些关于祖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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