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一九又又年第二期清 代的朱仙镇和周家口邓亦兵河南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母朱仙镇是清代 全 国四大名镇之一,周家口今周口市是河南的名镇,两镇商业的繁盛不仅超过一般县城,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能与开封比氮清代河 南城镇经济始终十分落后,但在落后的经济中竟出现了盛极一时的集镇,分析两镇的经济结构、功能、兴衰原 因,是河南经济史研究的重要课题,同时对今天发展乡镇经济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一、两镇的兴衰与费鲁河朱仙镇位于开封城南四十五里的贾鲁河畔,周家口位于贾鲁河与颖河交汇处,贾鲁河象一条扁担,一 头挑起朱仙镇,另一头挑着周家口清前期贾鲁河水 深面宽,帆桔林立,两头的集镇成了百货云集的水陆 码头,成为西北与江淮物资交流 的重要转运站,两镇的兴衰与贾鲁河息息相关 关于贾鲁河至今尚存在不同意见。早在 六 十年 代,李长傅的嘴朱仙镇历史地理一文认为现在的 贾鲁河并非元代贾鲁所修河贾鲁河本名孙家渡河,是明代刘大夏所疏浚八十年代则有不少同志著 文说贾鲁河就是元代贾鲁修的那条河笔者同意 前者的意见,值得说明的是,像明史、大清一统志这样的正史,以及一当时人著嘉 靖河南通 志、嵘汁京遗迹志等书都注明了元代贾鲁修河的具体地点,在仪封熹北七十里,黄陵岗南的黄河故 道,原名沙沟河,与今日称贾鲁河本不是一条流向的 河。今日贾鲁河“在元史萝名为郑水,土人名为贾 鲁河者也。”后人记载多有谬误,致使人们意见各 异若把各种 记载排比列出,则可清楚地看到,当时人的记载与正史记载是可靠的 笔者在沿贾鲁河进行厉史考察中,还碰到一个疑间一即周象口是不是颖歧口纂修道光淮宁县志 的作者,根据嵘明史地理志“陈州“一南 有颖 水,又西有沙水,亦曰刁黄河,至颖歧口与颖水合,卞流分为二,的记载,得出结论“周家口即明史地理志所谓颖歧口也昔癫水合惠民河而来,于此乱流南下,故呼此为颖歧口”据大清 一统志卷一九一记载“颖歧渡在商水县东北三十里,周家埠口,在商水县东北十八里”颖歧口在周家口 东边十二里地方,显然两地不是一处那么县志纂修者为什么会 出现这种错误卿 首先看颖歧口和周家口的起源时间 明洪武年间,黄河决口,黄水先向东,然后折向南,揩同蔡河水汇 入颖河,史称西蔡河即沙水沙水入颖河处称颖歧口,永乐三年由于会通河淤塞,朝廷利用 西 蔡河 遭运,“淮船受三百石以上者,道淮及沙河抵陈州颖歧口跌坡,别 以巨舟入黄河抵八柳树,车运赴卫河,输 北平。,当时也称这条河为运粮丸颖歧口 是时商舶丛集,烟火 万家,称巨镇”以后黄河泥沙淤积,“舟揖不行”,颖歧口“渐次萧索”,经过 明末战争,“遂成丘墟”明初在颖歧口设置巡检,正德年间开始由巡检收商税,颖歧口淤塞后,商税停收,清康熙 四年裁巡检 周家口最早在地图上出现是隆庆四年安徽商人黄汁所著明一统路程图记,该书记载周家口到朱仙 镇的水路周家口坚黔爹方店丝里西华丝哆李蒙潭里朱仙镇康熙陈州志卷一记载,周家口是新 蘸镇因此,颖歧口起源于明初,周家口则 是 在明末周家白接替颖歧口聚散物资、中转商品的经济职能,使人产生二者合一的错觉。其次,历史上蔡河河道的变迁也会让人 产生 误 解水经注记载,蔡河入颖河处“谓之 交口,今沈丘槐店宋代地图标注蔡河入颖河处为蔡口镇,或蔡河口今项城北。明代地图标明蔡河 即沙水入题河处为颖歧口今项城西北。这说明蔡 河河尾在历史地理位置的变化中,是 自东向西迁 移 的,由 此 蔡河与颖河交汇处也随之迁移嘉靖年 间,刘大夏疏通的孙家渡河是贾鲁河的上游,贾鲁河的下游就是蔡河故道明末蔡河入颖河处在周家口,虽然同是蔡河与颖河交汇处,但实际地方已经向西移 动十二里周家口继颖歧口成为蔡河入顺河处,而 蔡 河的迁移往往又被人们所忽略,致使修志者 产生误解。明嘉靖六年,左都御史胡世宁建议疏浚孙家渡 河,九年五月完成万历三十三年,会通河淤塞,鹅广茶陇州知州范守已建议利用贾鲁河运槽他说“今自正限至朱仙镇,舟揖通行,略无阻滞。这 说明贾鲁河自嘉靖九年开通后,就承担起灌运任务,清 代前期,河南地方政府对贾鲁河的治理也很重视在玉十余年中疏浚十次,这些以抗运为目的治理表明,明末到清前期贾鲁河确实是连接西北和东南的一条重要水路 有人认为,朱仙镇的兴盛是在北宋时期,“主要得益于当时汁京这个中心城市的辐射作用。”这种 论断不符合历史事实。朱仙镇在北宋设置,当时该 镇 职能在军亭和政治方面,经济上并不发展。明后期贾鲁河畅通的水路,把各地商人和货物带到两岸港口 康熙年间“朱仙镇商贾贸易最盛,”雍正三年移开 封府同知驻镇,后设巡检司乾隆初年,朱仙镇为“天下四大镇之一”,“食货富于南而输于北,由广 东佛山镇到湖广汉口镇则不止广东一路矣。由湖广汉 口 镇至河南朱佃镇则又不止湖广一路矣朱仙镇最为 繁伙。”到清中期,贾鲁河“始能通舟”,朱仙镇“商贾云集,今犹为巨镇”这时朱仙镇不仅在 河南,而且在全国经济活动中,发挥了商品运转中枢 的职能,其繁盛程度超过开封,更不可能得益于开封的辐射作用因此贾鲁河的水运交通才是朱仙镇兴盛的关键 周家口原在沙河南岸,明代“仅有子午街 一 道”,“居民不遏百家”。沙河北岸是永宁集,“东西五里,南北二里,商贾辐揍称巨镇。”雍正年间,“周家口一带地方,水陆交冲,五方杂处,一切 刑 名钱谷,稽察保甲,各处验勘难以悉举,事本繁 多”,陈州地方官为了管理方便,将管粮州判移驻周 家口,后买移军步甫伺知署驻周家口。到乾隆时,由 于周家口的护展,“延及淮宁境,接连永宁集”一欲二镇合为一镇 。,贾鲁河以黄河为水源,长年的泥沙 沉积,使贾鲁河河道淤塞,到清中期 以后,淤塞问题 十分突出道光二十三年黄河在中牟决口,贾鲁河“河 身淤成平陆,河身以上又淤高丈许朱仙镇民房冲去 天半。”以后,贾鲁河上游横桅林立,朱仙镇货堆 如山的景况不可复靓贾鲁河下游以及颖河仍然可以 玉重抗,周家口得以继续发展。清末京汉铁路通车周 家口商民代渐迁哪漂连年生意冷落异常”贾鲁 河的开通,使朱仙镇和周家口几乎同时兴起,朱仙镇发展较快,周家口的繁盛在朱仙镇开始衰落之后。有 人著文说周家口“自古以来就是商业发 达之区”,显然是错误的 贾鲁河的淤塞,导致两镇商业的萧条这种城镇 与河流共命运的现象表明交通运输是商业发展的必要条件商品生产借助交通运输网络所提供的运力,保持原料来源和销售渠道,从而实现扩,大再生产,商品流通要依靠交通来保证从另一角度看,商业繁荣是城镇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商业依赖于城市的发 展,而城市的发展也要以商业为条件”交 通要 道,水陆码头,人口密集,市场繁荣,这是商业中心二、以转运贸易为主体的商业朱仙镇南北长十六里,东西宽七里,面积约一百一 十平方里,是清代河南省最大的镇。贾鲁河纵贯 南北将镇一分为二东镇南北方向有顺河、杂货、曲 米、油篓街东西方向有晓先、炮房街西镇南北方 向是顺河、西大、保元街东西方向是估 衣、京南 街。这些街道是 同类商店集 中之地,杂货街是经营货北杂货的商铺,最繁盛曲米街是经营米麦的店铺 炮房街是制卖炮竹的铺坊油篓街集中了油房估衣 街上当铺、估衣店林立京货街是 经营苏广时货的商铺。雍乾年间,纸、绒货、粮、镇中有绸缎、布、米、丝、茧、京货染、瓷器、木器、四行,商业店铺有烟、桐油、麻鞋、绸缎、酒、门神、茶、毡帽、豆腐干,煤炭等商铺约三一卜二类,、铅丹、梭布、等十缨嶂铁 货缨帽、皮、羊毛、六百二十余家城镇的历史特征同时期的开封城内商铺不过二十四类,相比之下 朱仙镇商业繁荣超过了开封,难怪民国年间有人说朱仙镇“商贾辐咨,户口殷实,清嘉道以前,商业之盛甲于全省”周家口被贾鲁河、颖河分为河南、河北、河西三 部分,周 围十余里,“人烟丛杂,街道纵横”“舟车辐揍,烟火万家。”颖河上游可通漂河,“帆船 往来如织”下游直达正阳关,是豫皖商货流通的必经之路。河西与河北有桥可达,到河南有渡船,原 来渡口只有一处乾隆时发展为六处,清末商人王云 亭开设了船局康熙初年全镇一万五千人,到清末番了一倍多 。清前中期河北市场商贾糜聚,一商业繁 华,贾鲁河淤塞后气商家多集中河南,河西商务比较 萧条。据道光十年重修关帝庙岁积厘金记碑载,镇中有杂货,麻、油、丝、布、京货、烟、米、干果、山货、鱼、竹木、药材、皮等商行。另据嵘江南 会馆购地契文碑载有黄铜、粮等行篓、醋坊、珠 宝、估衣铺等商铺二十余类,山陕商家兰百二十余号,江南商号八十一家与清前期时开封差不多。从贾鲁河上往来商船的运货中,可以发现两填的 大宗商品是粮食和盐。“贾鲁河”一系商贾舟揖往来运济粮食之地”,“江南商货皆由此通汁,每岁荒江淮之粟籍以转输,百姓赖之。”贾鲁河淤塞 后,“商贩均须陆路起运,以致百物增昂,贫民失业,芦 商运费不资,亦加寒累”乾隆三十三年朱仙镇有 米店五十一家其次是杂货,道光年间周家口杂货商 号一百八十家,朱仙镇最繁华的大街是杂货铺集币之地其他商品还有布、皮、羊毛、油、丝、麻、烟、金属器皿、珠翠首饰、桐油、绸缎、鞋帽、海味、一编 篓、干果等等这些商品主要依靠外地输入,本地生产的商品只有炮竹、年画、豆腐干、油、酒、醋等 这说明,两镇的商业是建立在转运贸易基础上,手工业很不发展,尽管转运贾易沟通了产品与消费的联系,对城镇商业的发展有一定作用但是,一且失去 卒通运输的优势,转运贸易也随即消免镇中经济也就很快衰落这是两镇经济兴衰的主要特点。在全国,朱 北山西、陕西运 出北路夫津、仙镇市场商品流通方向有四个从西 入皮毛、木材、铁货、桐油向东南输 北京输入盐、杂货运销各地众南方 福建,江西运入茶、瓷器、纸张向西北运输从注南 运入绸缎、鞋帽、布、首饰、米、茶向西北转输一在 省内朱仙镇与仪封、通许、兰阳、尉氏、消川密 县、唯州、拓城、祀县、登封、郑州、开封、都陵子林县等地有经济联系经济辐射力几乎占全省一半州 县在全 国,周家口市场商品流通方向从北方 天津运入盐转销各地从江南输入茶、铜、米、干果、侮味等销往京津、山东、直隶从南方汉口、湘赣地 区运入糖、茶、纸、杂货、竹器等转输北方省及省内 各地称在省内,周 家口市场是淮宁、西华、扶沟、沈 丘、项城、商水各农产品“尊聚之区”函鹿邑商人“仅就毫 县与周家口所有之货为之转运”鄙陵的瓷 器、杂货来自周家口。沿沙河经北舞渡、漂河、襄城 下达周家口的货船运载杂粮、石器、陶器、煤和杂 货。周家口的粮商到叶县选购杂粮沿沙河运到周家口,货船回程满载盐、杂货,“每年来往货船千 余 支”,有的船“由周家口西上,至宝丰南境沿河李渡口停泊,装运煤、姜等物”。太康的货物,多 来自毫县、周家口”,“以糖、纸、布匹、洋广杂林 为多”周家口还是河南省主要牲畜市场,豫北货 县的性畜都要从周家口市场购买牲畜市场与北方 张家口、甫方汉口都有直接联系周家口的经济辐射 力达全省四分之一州县。从商品流通的渠道看,两镇与外省广泛地区建立了经济联系,市场规模突破了地 区性,不仅在全国西北与东南地区的经济交在中起到一定作用,而且也是河南对外进行经济联系的基地 与此同时,两镇也是省内商晶流通的中心市场兼有批发、零售、农 产品集散三种功能。一三、客商和商人资本在两镇 经济发展中的作用 清代在河南各地十分活跃的最大商帮是山陕商 帮两镇的商人也以山西、陕西籍为主,其 次有 安徽、福建、江浙的商人在周家口有湖北和本省怀帮 商人。山陕商人资本雄厚,遍布全省几乎垄断了整个河南市场在朱仙镇和周家口亦是如此会馆是各 地商人在异地经商的地域性组织,山陕会馆是山西、陕西商人的机构。据实地考察和 比较两镇的山陕会 馆创建早,占地面积大,拥有商家多,商业资本实力比较雄厚 由于两镇的商业主体是转运贸易,所以转运贸易 是两镇商人资本形成的主要源泉马克思认为,转运 贸易中“主要利润的获取不是靠输出本国产品,而是 靡对商 业和一般经济都不发达的共同体的产品交换起中介作用,靠对两个生产国家进行剥”,因而这种 资本不进入生 产领域,不属于资本主义的商品流通 马克思还指出,这种商人资本的“孩立发展与资本主 义生产的发展程度成反比例。”这就是说,尽管两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