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透过面试，看国内高校环境及给排水专业人才培养存在的问题黄晓东 深圳市深水宝安水务集团有限公司我来自深水宝安水务集团，我们公司主要承担宝安区的供水业务，包括自来水的生产、输配、销售与服务。我们有 6 个分公司，有 12 个水厂，设计供水能力为 193 万吨/天，服务人口 480 万，服务面积 430 平方公里。我在公司主要分管水厂生产、水质监测、工程建设和科技工作。20 年前，我硕士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高校做老师，干了四年，还给环境工程专业的学生讲过水处理工程。所以对学校、对老师这份职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也对学校和教学工作多少有一点体会和感悟。二周前，陈博士热情相邀，让我来作个报告，开始我有些犹豫，一是怕讲的不好，讲的不对，而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二是年底单位里的事情确实太多，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来准备这样一个报告。但我最终还是为陈博士热爱教育事业，关注学生培养的热情所打动，决定二十年后，重登学校讲台，从企业的角度，来谈一谈高校环境及给排水专业人才培养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高校招聘：今年 10 月和 11 月份，我们公司组织了一个招2聘小组，从北到南，先后去了 9 所高校，进行校园招聘，主要是招明年毕业的给排水和环境工程的本科生和研究生。面试人数在 200 人以上。整个过程我不仅都参加了，而且还是面试的主考官。按先后顺序，这些高校分别是青岛理工大学、长春工程学院、哈尔滨工业大学、天津大学、同济大学、重庆大学、华南理工大学、长沙理工学院和湖南大学。这些学校，除青岛理工大学、长春工程学院、长沙理工学院是一般院校外，其它6 所大学都是 211 重点大学，像哈工大、同济、重大、湖大、华工，其给排水和环境工程专业都是国内一流水平。青岛理工大学、长春工程学院、长沙理工学院这三所一般院校，其给排水专业也有很长的历史。应该说这 9 所院校是我国给排水和环境工程高等教育的一个缩影。这些院校毕业生的水平应能反映目前我国给排水和环境工程高等教育的整体水平。我们这次基本上是面试，唯独在青岛理工大学由于学生太多，时间来不及，我们在面试前进行了笔试，笔试排在前面的同学在进入面试环节。这是当时笔试的题目，都是选择题，大家简单看一下，会后如果需要我会提供给你们老师。题目说难不验证，说简单也不简单，一共 20 道多重选择题，每道 5 分，总共 100 分。主要是考同学理论联系实际的能力。但在青岛理工大学考的结果，简直惨不忍睹。我印象中，最高才 25 分，不少同学是 5 分、10分，甚至 0 分。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面试的题目不是特别固定，除了专业问题外，也问一些其它一般性的问题，包括你3有哪些特长、你有哪些缺点，甚至包括你父母的生日，给你几个西红柿和鸡蛋，你能做几道菜？以及 123 这三个数，你如何组成一个最大的数？这样一些问题。面试时，我问的专业问题都相对比较基础、比较简单，因为时间有限，也不可能问太深入的问题。比如我会问，什么是COD、什么是 BOD、什么是耗氧量这样一些基本概念，但就是这样一些专业术语或基本概念，却有相当一部分同学是答不出来的。一个环境或给排水专业的大学生，甚至研究生，这些基本概念说不清楚，说明我们高校专业教学和人才培养肯定存在一些问题。下面，我将这些问题按我的理解与思考，做个归纳和分析。二、环境及给排水专业人才培养存在的问题我将这些问题，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1、专业基础不牢环境工程和给排水专业的学生，要有比较好的化学、水力学或流体力学、微生物学等方面的专业基础，如果是在水厂和污水厂工作，作为一名工艺工程师，化学和微生物方面的基础很重要，污水的生化处理对微生物方面的专业知识要求很高、给水的化学混凝、化学氧化与消毒、水质分析与管理需要很多化学知识，水处理构筑物和泵站也涉及很多水力学方面知识。面试时，我有时会问如果水源水中铁锰含量比较高，你认为有4哪几种方式可以除去铁锰：没有一个同学能答全，我们除铁锰一共有以下几种方法，充氧曝气法，加化学氧化剂氧化法、调节 PH 法和生物处理法。再比如，我会问管道中因管径变小、流速增大，水压是增大还是减小，至少有三分之一同学会说流速越大、压力越大。那显然是水力学没学好，伯努力方程吗？能量守恒吗！水射器不就是利用这个原理吗？这些都是专业基础知识，我们的同学在这方面有所欠缺。2、 动手能力不强作为一名理工科大学生，动手能力特别重要，我记得我读大学的时候，很多老师都特别强调这方面的能力，我们做物理实验、化学实验、生物实验都是在培养我们的动手能力，以前我们能保证每门实验课，二个同学一个实验台，大家都有动手搭装置、接线路等实操机会，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高校扩招后，学生多了，学校没这个条件了，反正我认为总体上，现在的学生比我们那时动手能力要差。我读硕士的时候，我的导师一年只能代一个硕士生，他还是文革前的正教授，那是 88 年，到了 96 年，我读博士，我的导师那一届也只招了三个博士，其中一个还是在职的，前两年听说哈工大的一个教授博士加硕士在起开会，可以将一教室坐满，自已连研究生的名字都叫不全，这就是我们的现状。这种情况下，学生有没有那么多机会亲自动力做实验？我太清楚。但从我观察的情况看，情况很糟糕。前面提到，我是分管水质监测的，读书和作研究5时，也作过很多化学实验，对化验人员应具备的基本功，我很清楚。但现在的学生，环境工程的也好、环境监测的也好、分析化学的也好，化验基本功普通很差，更不用说给水排水的啦。本科生也是这样，研究生也好不到那去。上个月我面试了几个中山大学毕业的学化学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我们监测中心要招一名气液色谱分析人员。要求是本科以上学历。一共有四人来面试，都是研究生，有一名在读的，另外三人都工作了 2-3 年，面试后有一个环节就是实操，我看了一个男孩子的实操，之前他给我的面试印象挺好，实操包括理化分析基本功实操，和上机操作二部份。理化分析是测水的硬度，看了之后，我心里再想，这是中大化学系毕业的研究生吗？太差了，不过这些年来，我看了不少学生做实验，大致情况也都差不多。溶液的转移、定量、滴定几乎每个环节都不标准，甚至有些地方无法让我容忍。比如，移液管最后一滴他要用吸管吹，滴定管不洗就直接加标准溶液，看刻度、摇三角烧瓶不标准。看到中间，我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项目还没做完，我就说你停下吧，别做下去，你的结果肯定不行。3、 专业实习不够我面试的时候，我经常会问这样几个问题，一个典型的自来水厂，其工艺流程如何？一个典型自来水厂有哪些常见设备？别看这个问题简单，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同学答不好，甚至答的很差。关于工艺流程，这次面试，有两个学校，我就不提具体6名称了，分别有一个学生，将沉淀池放在滤池的后面，我怕他是口误，还提醒他，你确定是在后面吗？二个学生都确认在后面，其中一个学生还给我解释为什么放在后面。我真不知道，大学四年是怎么学的？这里面当然有课堂教学问题，但我想还与一些学校不重视安排学生到生产单位进行参观、实习有关，如果一个学给水排水专业的学生，大学期间没有去过水厂、污水厂、没有去过泵站，那绝对是不正常的，不知道大家认不认可我的观点？课本知识大多是抽象的，而到了现场这些知识就形象化、生动化了，就更容易理解与记忆了。我相信如果的学生到水厂参观、实习几次，他绝不会再将过滤和沉淀的前后顺序搞反，闹出大笑话。老师们、同学们，我讲这些问题，实际上是想表达我们用人单位对学校、对学生的某种期待，与这三个方面的问题相对应，我们的期待，或者说希望，也有三个，我们的毕业生，一是脑里要有知识，二是手上能出活，三是最终是能解决实际问题。当然，与我们读大学的那个时代相比，现在的大学生，也有一些明显的优势和特长，一是英语和计算机水平普遍较高；二是见多识广，知识面较宽，心里素质也较好；三是不少同学都有文体特长。上周六，我参加了清华大学环境学院华南校友会的成立大会，我的博士学位是在清华拿到的，所以也算清华校友。学院7领导很重视，正副院长和正副书记都专程来深圳，出席成立大会，会上余刚院长致辞，同时向校友们介绍了学院近年来的发展，讲到科研成果、讲到科研经费、讲到论文数量，列了很多数据，成绩确实很好，校友们，包括我自己，当然很受鼓舞。但后来我一想，不对，他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什么问题？那就是学生的质量。以清华为例，在中国高等学校能有当今的声誉和地位，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那就是因为它的学生。清华建校 100 年，为国家输送了一批又一批又红又专的优秀人才，特别是出了众多的大师级、领军级的专家、学者，和政治领袖。我如果没有记错，老一批的学部委员，有 1/3 左右是清华毕业的，二弹一星功勋大多是清华校友，改革开放后，几届中央政治局常委大致都有 1/3 是清华毕业的。整个国家最优秀的学生都给了你，你的原材料是一流的，你的产品也应该是一流的，甚至是超一流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做不到，往大处说，那是对不起国家和民族，往小处说，是对不起学生和他们的家庭。所以，古今中外，任何一所学校，最重要的使命和任务是什么？当然是培养学生，这是不能动摇，毫无疑问的真理。作为学校，你们的产品就是学生，对企业来说，产品质量是企业的生命，那对于学校来讲，学生质量就是学校的生命。在我看来，科研水平、论文数量，这些东西的重要性都远不能与学生质量的重要性相题并论。但我认为，现在这一本来很简单、很朴素8的道理，在不少高校的教育实践中，却很难得到充分落实。当然，对学生质量的评价，是相当复杂和困难的，一是不像科研项目、科研成果和科研论文，有些方面不好量化，二是有些方面不是当期就能反映出来的，需要未来进行后评估。我们需要建立一套完整而科学的毕业生质量评估体系。但我想至少，可以从以下几方面考虑，一是当期评估，这里有三个重要指标，一是毕业生的就业率，二是毕业生供需比，三是毕业生的就业质量。二是未来的后评估，就是毕业生离开学校，走向社会后，未来若干年，他们的社会贡献如何，社会声誉怎样？我认为，这个工作学校一定要做，可以 3 至 5 年就搞一次，要收集校友的信息，要进行用人单位的走访和问卷调查，可以自已做，也可以委托第三方中介机构做。这样才能对自己的办学质量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才能不断根据用人单位的意见，改进我们的培养方向和培养方法。由于时间关系，我今天的汇报就到这里，我讲到的都是我自已的体会和感悟，若有不当之处，一定请大家批评指正。元旦和春节就快到了，我要借此机会，祝大家新春快乐、合家幸福。也祝愿深职院在新的一年中，各项事业蒸蒸日上，为深圳为国家，培养出更多、更优秀的技能性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