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古希腊家具 n王涛 n 5203208021 n一.古希腊家具艺术特征n文化研究界一般把希腊古典时代文化 细分为古风时代（公元前8世纪到公 元前6世纪）、古典时代（公元前6世 纪以后直至马其顿征服希腊）和希腊 化时代（古典时代以后到奥古斯都打 败安东尼这一时期）。古希腊最杰出 的家具出现在古典时代，如本文中所 引图片绝大多数是公元前6-5世纪的作 品。n古希腊家具种类主要有椅、桌、凳、 床、长榻等。古希腊人生活方式部分 受中东影响，日常起居中他们通常是 斜倚在榻上的，即便是待客也是如此 。据传记家满鲁塔克记载，波斯王阿 塔塞克西斯在送给希腊的特马格罗斯 一张床时，还特地派了一位使者跟随 礼物来到希腊，并向希腊人解说制作 躺床的技术。由此可知在技术上古希 腊人也从东方人那里学习了不少东西 。n1、造型与形态 古希腊家具的造型特征 最能反映古希腊人对形式美的追求。古 典时代的希腊家具设计中，摒弃了古埃 及造型中的刻板与亚述、波斯的大尺度 及装饰上的冗余琐碎。图 1和图2分别是 古希腊和吉亚述的躺床，在造型及装饰 上前者显得凝重又繁缛，后者轻盈而简 洁。前者在高度方向上要比后者要低， 这是考虑到人上下榻的便利，并且在民 主制度下的希腊人也根本无需在高度向 上制造声势、强调权威。在采用动物腿 足作装饰时，将埃及人的同方向布局改 为更为均衡美观的对称形式，即四足均 向外或均向内（图3）。三足桌是起源于 古希腊的家具形式，它尽管在功能上与 一般的桌并无二致，但在艺术形式上却 是一大突破：它体现了古希腊人在几何 上对三角形稳定性的明确认识。就形状 来说，古希腊人认为最美的形状为圆形 （毕达哥拉斯），那么，由三足构筑的 圆桌自然也成为美的形式的代表而为人们所喜爱（图 4）。 nKlismos是古希腊最有代表性的家具之一（图5）。该椅在形式上有曲有直， 各构件的厚度尺寸精巧匀称，零件尺寸发生变化时也过渡得十分自然顺畅， 椅下腿曲线外向的张力通过座面与其交接处外露节点处理以及靠背的内方向 弯曲状设计而得到抵消，并达到一种相对均衡的状态。尽管这种家具没有实 物存留于后世，但从它的形式、结构与外观可以看出当时的工匠已具有相当 高超的技艺。n 古希腊家具在形式比例上有自己的特点。图6是一千普通的凳子，凳脚采 用车木技术，但车木部分在直径上有适度的渐变，在间距上也有十分和谐的 比例关系。整体显得轻巧优雅。n 新古典艺术发起人温克尔曼曾用“高贵的单纯与静穆的伟大”评价希腊古 典艺术特点，而综观古典时代希腊家具在形态上的特点，这种评价用于家具 艺术也是十分贴切的。尽管古希腊家具有时也会表现出较为明显的动态特征 ，但最后都通过适当的构图或结构上的处理而使之达到平衡的视觉效果（图7 ）。 n2、装饰 古希腊家具的装饰纹样有植物纹样、动物纹样与几何纹样等 ，其中许多动植物纹样同古埃及和亚述的类似，如莲花、斯芬克斯（ 狮身人面像）、天鹅、鹰、棕榈等，只是在具体处理及艺术思想上有 所差异，几何纹样一般与动植物纹样结合运用，主要是用来调整构图 效果和起装饰作用。古希腊长榻类家具中常用的涡卷饰是希腊艺术装 饰所特有的题材（图2），可以看出，它那对称向外卷曲的形式和建 筑中爱奥尼亚柱式上所用涡卷十分相似，并且它也是用于竖向的支撑 构件，只是由于家具的尺度较小，涡卷饰是在靠近柱的顶部中间位置 向两侧卷曲的。 n古希腊装饰题材虽然有一部分是源自古埃及，但已不具有原有的含义 。如斯芬克斯就是一例。在古希腊神话中，斯芬克斯曾经向过路者提 出一个谜语，谁答不出来就会丧命，这个谜语是：“什么动物早晨用四 条腿，中年用两条腿，晚上用三条腿走路？”谜底是“人”，把它用于家 具的装饰中，自然折射了古希腊人以人为尺度的装饰理念，反映出他 们对人类认知的渴求。这与那守望着金字塔、追求永恒与再生的埃及 原型显然在内涵上大相异趣。古族及家具中还有些题材是表达象征含 义的，如纸莎草、莲花等分别代表埃及的上下两部，但古希腊家具中 所用莲花题材则肯定不具有这种意义。在亚述的王座中，许多武士形 象应用于其上，似乎万人之上的王者其身边的群臣与卫士还不足以用 来显示他的荧光，还需要在器物上张扬一番。这一类题材在古希腊家 具中同样也是看不到的，而即使应用到的一些与近东家具装饰相同的 题材如矮棕榈之类，也大多表现出对构图与形式美的追求。可以说， 是古希腊的民主制度使得人们不去强调权威，家具的装饰也有了独有 的自由舒展的特点。陈设不重视的观点是没有事实根据的。因为尽管 其家具在装饰上相对简朴，但我们仍能从中看出他们的匠心，他们对 建筑与家具有着同样巧妙与细致的处理。古希腊家具的装饰较有分寸 ，一般没有过满过密的现象，而且当装饰具体用于家具时，它在尺度 上与家具本身的关系也十分协调，充分反映了古希腊人的理性精神。 从发现的陶瓷与绘画作品中所表现的家具来看，其制作也应是相当精 良的。 n3、技艺 有关古希腊家具的制作技术，可以推测大多是从古埃及人那 里学得的，还有一些则是从近东及中东学来的。因为从公元前十世纪 之前的米诺斯王宫的家具中我们能看到当时的家具简陋粗糙的执态， 尽管米诺斯文化曾经一度繁荣。在古风时代（也即荷马时代），一些 较为复杂的装饰已在家具中有所应用，荷马史诗中就曾描述过有关家具的镀金、雕刻、上漆、抛光、镶接等装饰手法。古希腊家具和制作所 用的工具主要是锯、斧、锛、头、垂尺、腕尺、凿子、车床等，连接中有榫 卯、木钉、皮条、麻绳等。历史上曾经使用的铜质材料制成的工具较铁制工 具性能上要差得多，古希腊铁制工具的使用较为普遍，这使家具的制作变得 更加容易。刨的应用使家具表面质量大大提高。尽管现有的图片资料很难看 出当时家具的表面状况，但从古希腊家具那优雅的造型和轻巧的构架来看， 应当也有较好的表面处理质量来保证其整体上的匹配与完美。据传说，刨是 由希腊人发明的，尽管事实上是公元前7从中东传入希腊的。车床极可能是 从中东引入的，因为根据现有的图形资料，最早出现车木构件的家具是来自 亚述的王座，古希腊人将车木技术应用于家具之中比亚述要晚一些。这种技 术在古希腊家具中应用得比较有节制，后来古罗马人传承了这一技艺，并且 还把车木构件的形式特点作为符号应用在青铜家具上。 二、古希腊家具的艺术思想家具是一种人工的物质产品，它最根本的功能实用。但之所以世界 上几乎各民族的家具都有其特有的表现形式与装饰艺术特点，是因为 还有深层次的文化思想指导着人们的创作行为。在古希腊，人们对待世界的看法是相对理性的。普罗泰戈拉曾说 “人是万物的尺度”。古希腊家具是按照当时人们对人自身需求的理解 而设计的，是人们生活观念的一种写照。它反映了人们对于物质生活 、艺术格调、审美判断等方面的视界，可以看出他们是如何努力使物 质产品达到合目的性、舒适性及与生活场景的协调性等要求的。如古 希腊的软凳（图6），其垫面不像古埃及的那样遵循习惯做成凹形， 而是略微有些凸起，软座面在人就坐后自然会有一定的下沉量，如果 像古埃及那样不考虑这个下沉量，结果可能人坐上后产生不适。n以人为尺度的思想是古希腊家具设计的哲学根基之一。毕达哥拉斯学派曾提 出，“美是和谐与比例”的学说，并由对人体比例的认识而发展出黄金比例体 系。尽管古希腊家具缺少可供测量研究的实物，但从存留的陶器、绘画、雕 刻等作品中所展现的家具来看，古希腊家具确实在构图比例上与古埃及、亚 述等其它民族家具有很大的不同，有十分优美宜人的比例关系。n“合适”的思想对家具艺术必然也会产生影响。古典时代的人们就己能够对事物美的条 件有了合理的认识与把握，高吉亚斯与苏格拉底都认为，事物只有在它适合于其自身 的目的、本性、时间和条件时，即当它是合适时才是美的。美存在于一种合理的关系 ，如苏格拉底曾论及甲胄的比例与人的比例关系问题。大意是，一副甲胄本身合适的 比例而不顾全身与否呢，还是应该把它做得合身？苏格拉底通过皮斯提阿斯告诉人们 ，应将甲胄做得合身。他所说的不是美自身的比例，而是那些对于一个特定的人来说 才是美的比例。古希腊的床榻与配套的桌子之间在尺度关系上就体现了这种合适的理 想，图2和图1分别古希腊与亚述的床榻与小桌，尽管二者类型相同， 但很明显，前者在桌与榻的相对尺度关系上处理得较为宣人， 小尺度的桌装饰极少，因此与榻之间显得有主有次，秩序井 然，十分 相称。n 古希腊人文才人生与生活的态度也在家具中有所 反映。古希腊人的道德规范被归结为四德：勇气 （ 肉体和精神上的无畏）、自我节制（勿过度， 就如佩里克莱斯所说：“对任何美的东西的喜爱不 可使我们变得奢侈”。）公正（使每个人得到他所应得的） 、智慧（对真理的追求）。“自我节制”的观念较有代表性，古希腊人的生活相 对简朴，因此他们对家具的要求也不会象亚述那样极力显示奢华。他们所用 家具的尺寸一般较小，甚至有时让人感到有些局促（图8），其装饰也较简单 。这种情况与古希腊人的生活态度是一致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古希腊人对 待家具是只要可用就行的态度，他们把更多的创意放在了形式构图与细部处 理上，也正因为如此才更突出了它的艺术价值。 n古希腊家具也是理性精神作用的结果。首先在形式与功能的关系问题上，古 希腊家具在功能上符合使用要求，外观形式则是与功能相协调的。希腊人重 视“数” 的明晰性，例如波利克利托斯就说过，完美取决于许多数的关系，而 且细微的变化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德谟克利特曾就尺寸、情感和简朴问题说 过：任何人如果跨越了尺寸的话，最令人愉悦的东西也会变成最令人厌恶的 。装饰简朴也是一种美。古希腊人认识到和谐产生于对立面的斗争。“把杂多 导致统一，把不协调导致协调 ”，“互相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不同的音调 造成最美的和谐；一切都是斗争产生的”。当我们用赞美的眼神欣赏K1ismos 椅绝伦的形式美时，恐怕很少有人会认识到其构图中由于张力与约束力的矛 盾性所达成的和谐的背后的理念根源。亚里士多德则把尺度理论运用到美学 中，他在诗学中说“为成为美，无论是生物体还是任何由部分主自我的全 体，不仅在各部分的安排上必须显示出一定次序，而且本身也要具有某种确 定的尺寸。美是一个大小（size）和次序（Order）的问题”。古希腊家具 的构图上，由于正确处理了尺寸问题，使其各部位的形式安排、图形比例与 尺度关系均表现出和谐宣人的特点。n总之，古希腊家具艺术表现形式的背后蕴含着比认为尺度的设计理念 、以合适为原则的设计思想、自我节制的生活态度以及从数的角度把 握形式的理性精神。正象黑格尔所说，古希腊人“用高深精神的纯洁 火焰把一切混乱的、自然的、不纯的、外来的和无尺度的东西都烧光 ，使它们熔成一片，显出一种净化过的形式来”。而这种纯净的艺术 形式也正是古典艺术的魅力之所在。 n 三、古希腊家具及其艺术思想的启示n 家具远不止是一种供人使用的器具，它更是文化的载体，它传递着不同民 族人们物质水平、社会风貌和精神境界等各种信息。古希腊家具是西方古典 艺术的典型代表之一，古希腊家具对其后西方许多时代的家具艺术都曾产生 过或多或少的影响。其中影响较大的是古罗马家具、文艺复兴时期家具、新 古典艺术风格家具以及帝政式家具。在这些家具中，有一些是在形式上模仿 古希腊家具，有的则运用古希腊的装饰题材并着力表现出古典艺术的特点， 而更多的是融合了包括古希腊家具在内的多种艺术因素而进行的创作。图9是 古罗马的三腿小桌，是以古希腊三足桌为原型设计的。图10是新古典艺术风 格的长榻，曲线靠背处理有类似图8古希腊榻的特点，但更为流畅匀齐，其镟 木腿与一些古希腊长榻的情况相似。图11是帝政时期的榻，它在装饰上采用 了古典风格，但尺度比古典长榻明显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