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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学科出发,应着重选对国民经济具有一定实用价值和理论意义的课题。课题具有先进性,便于研究生提出新见解,特别是博士生必须有创新性的成果夏完淳与“松江兵变”夏完淳研究小札 少年英雄夏完淳为什么原因而被捕遇害?他是否卷入到震惊朝野的“松江兵变”之中?有关的史料记载不一。有的说,他是因谢尧文通海案发,“拜表普陀,为守帅侦得,见收”;1有的说,是“以陈子龙狱词连及”,2仅只是株连;也有的却说,“吴胜兆反正举兵,完淳与预其谋,巴、陈、土三帅执之,解入金陵。”3 上述三种说法中,较多人认为后两种系误传。尤其是第三种,有人从清内阁档案的宗卷中,找到有关记录,发现在清政府对吴胜兆一案的判决中,并无夏完淳的名字。相反,他的名字只出现在谢尧文通海一案中。而且,从那批档案看,“松江兵变”,与谢尧文通海“分属两案”, “而完淳非缘反正案被捕,被鞠中亦未受此案牵连”。4 案情档案,固弥足珍贵。可是,如果立案者面对的是死而无悔的英雄,他们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弄清楚?加上完淳小小年纪,开始恐怕只是以同案犯身份押解,未必一开始便备受重视。从有些记载看,倒是夏完淳本人的大义凛然,才使汉奸洪承畴恼羞成怒,决意杀之。而在杀与不杀之间,刽子手何必认认真真细加探究?根据当时的情况,一个“通海罪”早足以将夏完淳置于死地。又何必再细究罪证确凿与否?因此,即使是官方档案,也未必没有差错与漏洞。 再看看完淳取义成仁前与丈人的那一席话:“当日者,公与督师陈公子龙及完淳三人,同时歃血,上启国主,为江南举义之倡,江南人莫不踊跃。今与公慷慨同死,以见陈公于地下,岂不亦奇伟大丈夫乎哉!”5 如果这席话不是后人空穴来风下的杜撰,完淳确确实实和陈子龙一样,参与了“松江兵变”。更何况丁亥春三月间,他刚刚在嘉定托谢尧文赴海上去与鲁王联络,一方面又性急匆匆,赶回松江,说是“我欲归来振羽翼”,6好像又要大干一场。可当时此际,吴易义军早已如风流云散,抗清斗争尚处于低谷。因此回松江而“欲振羽翼”,恐怕只能与“松江兵变”直接有关。 再看看谢尧文在海边被捕消息传来之后完淳的作为。事情刚发生才几天,嘉定方面正不知所措,远在松江的完淳,却立即让姐姐夏淑吉匆匆赶回嘉定,并传去“吴督近有交情,两家可望无恙”7的口信,他凭什么心里如此踏实?是不是他已获悉,这一案子已被吴胜兆制止?既然他对吴胜兆方面“近有交情”,且如此非同寻常,而此际的吴胜兆,又正急于谋求更多抗清志士的支持,以便早日发动兵变,连陈子龙也被请出,并“潇洒秦庭泪已挥,仿佛聊城矢更飞”参与其事。如此之下,能说夏完淳没卷入“兵变”筹划之中? 再看看诗人在吴江野哭中的诗句:“空闻蔡琰犹堪赎,便作侯芭不敢辞”。这不是分明在告诉人们:听闻已被吴胜兆改编的吴易旧部可以重新举起抗清义旗,作为吴易的学生,完淳当然义不容辞。这诗句不是分明地透露出他决心投入兵变行列?8 显然,发生在丁亥之春的那场“松江兵变”,完淳绝不是没有卷入,相反,他曾积极投入。这一点,尚有鱼服、对月忆南行者、金明池和吴江野哭足以为证。如有不信,请读对以下四首诗词作年、主题的考证,以便从另一侧面对这个 问题 有深入了解。 一 谁欲“思归”,谁为“嫖姚”? 自拜南州使,清光几度看。 沧洲天际晚,芳草月中寒。 属国思归汉,嫖姚拟筑坛。 不知江上雁,何日到长安。 对月忆南行者 这首诗系何时所作、为谁而发?白坚先生推测:诗中以“江上雁”,“喻南行者,如为丁亥作,当即谢尧文。”9可是,由于缺乏证据,他同时又说:“究系何时,尚待确证。”为此,他将此诗作年定在“隆武二年丙戌夏秋或永历元年丁亥春日作”。10 白坚先生这种态度,正表现出他治学的严谨。可是,以夏完淳当年处境,想在其它史料中发现有关这首诗作年的“确证”,恐怕有点茫然。其实,白坚先生要找的“确证”不在别处,就在诗歌中间! 完淳之博古通今,这是人所共知,无论是续幸存录、大哀赋,还是吴江野哭、细林野哭,都以用典之融汇贯通、熨贴恰当和出人意表见长。有些地方用典,乍看似信手拈来,可细细斟酌,便能体会出诗人的那份匠心独到。 拿这首五言律诗而言,全诗通俗浅近,除了常见的“属国”、“嫖姚”系用典之外,其它的都属眼中所见、心中所感。至于说“属国”、“嫖姚”,也是用烂了的典故,它们一般指代苏武和霍去病,也是人所共知。可是,就在这人所常用的典故之中,诗人却别出心裁,赋予了全新 内容 ,而且比喻贴切,令人拍案叫绝!原来,在苏武归汉,官拜典属国之前,“属国”一词,倒与霍去病有关。霍去病抗击匈奴有功,曾官拜“嫖姚校尉”。这位战功赫赫的霍“嫖姚”,又曾在所向披靡的战斗之后,“乃分处降者于边五郡故塞外因其故俗,为属国”11。不杀投降之敌,而让他们成为“属国”,这实在不失其为英明举措。所以,完淳的“属国”、“嫖姚”,为什么不可能是援引霍去病的故事?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诗人翘首期盼海上音讯而书写此诗的日子里,在他身边也正酝酿着一出“属国思归汉,嫖姚拟筑坛”式的大事,那就是吴胜兆的“松江兵变”!据记载:“顺治四年丁亥四月,松江提督吴胜兆据城以叛陈子龙与其谋”。12关于陈子龙参与吴胜兆兵变始末,宋徵舆的东村记事记录较详尽:“胜兆反,先以约斌卿为事之隽曰:子龙与斌卿素善得子龙,斌卿且至矣。胜兆曰善。之隽遂谒子龙,具以事告,子龙即具为之隽作书遣斌卿”。13 上面所讲的斌卿,即黄斌卿,他曾受到陈子龙的提携,弘光倾覆之后,他退守舟山,从事抗清。而之隽,即戴之隽,他是陈子龙的学生,曾投奔吴易义军抗清,义军失败,他接受改编蛰伏在清军营垒。稍后,他与几位志同道合之士,利用吴胜兆与清政府之间的矛盾,策划起了“松江兵变”。由于戴之隽深知陈子龙的威望,以及他与海上义旅的关系,所以特地向吴胜兆推荐,请陈子龙与舟山黄斌卿联系。陈子龙也因此“潇洒秦庭泪已挥,仿佛聊城矢更飞”,投入到这场兵变的策划、指挥之中。14 对于上述事件,我们是否可以作这样联想:如果将清政府的江南提督吴胜兆准备倒戈反清,比作是“属国思归汉”,那么,正在为之策划、奔走的陈子龙,岂不就是暂且让吴胜兆军队仍以清军衣着而“因其故俗,为属国”的霍嫖姚?而他准备“筑坛”誓众,岂不正是指即将发动的那场兵变?看来,夏完淳正凭藉他对 历史 的稔熟,把历史上发生过的事与他身边发生的事巧妙地揉合了起来,从而赋予滥熟的典故以新的境界与内容。 既然此诗“属国”、“嫖姚”所喻有了着落,那么这首诗作年也就可以确定了,那应当是在丁亥年的春天。因为谢尧文被捕,事在三月十九日,此时完淳刚赶回松江由此而论,对月一诗显然当作于丁亥年三月十九日之前。再结合“对月”“清光” 分析 ,月光皎洁,当是在十五、十六日前后。 二 “缟素秦庭”与“愧同舟” 投笔新从定远侯,登坛誓饮月氏头。 莲花剑淬胡霜重,柳叶衣轻汉月秋。 励志鸡鸣思击楫,惊心鱼服愧同舟。 一身湖海茫茫恨,缟素秦庭矢报仇。 鱼服 完淳的这首鱼服诗并不容易读。连汪辟疆这样的学者,也一会儿说它作于“军中”,一会儿又说它“或是兵败亡命时作”。15若说是“兵败亡命”,可诗歌开头一句便是“投笔新从”,根本不像是兵败之后的心情。难怪白坚笺释,最终断定它是“隆武二年丙戌春间在吴易军中作”。16完淳投笔从戎,第一次是在乙酉年间,那时他随父亲来到吴志葵军中,参加了攻打苏州的战役,第二次是到吴易军中。就此而论,倒与“新从”二字正相吻合。 可是,完淳来到吴易军中,乃是遵照其父遗命,毁家纾难而来。更兼诗人与吴易间师生之谊,非同寻常,即使到吴易遇难后,他尚以“感激当年授命时,哭公清夜无人知”17长歌当哭抒其悲伤。所以,他进入这样的军中,不可能产生“缟素秦庭”“愧同舟”的感受。 “缟素秦庭”典出申包胥入秦庭为楚国求援的故事。而就申包胥与秦国之间的关系而言,和夏完淳之与吴易义军,显然是两码事,没有丝毫相通。至于“同舟”,典出孙子九地:“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18从这则典故看,此时“同舟而济”相救“如左右手”的双方,曾经一度是水火不容的吴、越“相恶”之人。以完淳与吴易义军之间关系而论,这又何从谈起? 由此而论,鱼服诗反映的“军中”,不应该是指吴易军中。那么,在排除了丙戌之年与吴易军中之后,这首诗究竟作于何时?且又为何而发?对这 问题 ,我们不妨还是回到诗歌本身,借助对典故的剖析,寻找回答问题的密码。从标题上看,“鱼服”系截取此诗颈联。从诗文中截取二字,权作标题,这样的诗歌,历来被视作是“无题诗”的一种。而所谓“无题诗”,并非无题,相反诗人往往欲借此披露这首诗具有深厚的寄托。这种约定俗成的“惯列”,从晚唐李商隐起,便源远流长。完淳博古通今,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再从所截取的“鱼服”二字看,它本身又有独特的内涵。“鱼服”出自诗经采薇:“四牡翼翼,象弭鱼服”。19这首古老的曲子,据说是“文王遣戍卒时所歌”据朱子说法“此遣戍役之诗。直以俨狁侵陵之故,有所不得已而然耳。”20也就是说,它堪称是军队“不得已”而出发前的战歌。 问题的新线索来了:如果说鱼服是一首军队出征前写下的战歌,这恰恰与诗文本身“登坛誓饮”、“惊心同舟”、“缟素报仇”相吻合。还存在问题的是,如果悲歌鱼服,行将出征的不是吴易义军,它又可能是哪支军队呢?联系诗人生平,我们发现,那支军队十分可能倒是清朝松江提督吴胜兆手下的那支曾与完淳所处身的江南抗清义军“相恶”,且一度水火不容的驻扎在松江的清政府军。而此时,双方却又为共同的反对清政府的目标而“同舟共济”,站到了一起。至于这种“同舟”,又确实有着“直以俨狁侵陵之故,有所不得已”的因素,而形势又迫使他们从此“相救,如左右手”,这也同样是事实。另外,因为吴胜兆军队在歼灭吴易义军时,欠下过累累血债。所以诗人与这支军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即使为同一目标“同舟”共济,走到一起,对夏完淳来说“惊心”之“愧”难以消除,“秦庭”乞师之感也油然而生。正是这一复杂、难言的心理状态,才使诗人采用“无题诗”的形式,写下这首寄托幽深的感兴之作,披露诗人那种痛苦、不安而又激动不已的矛盾心态。 显然,从诗歌标题结合典故加以 分析 ,鱼服一诗当作于丁亥年春天,作于松江兵变前夕,自可无疑。 三 “几番空对紫薇花” 似雨江梅,如烟飞絮,细细香风欲送。江上梦回青琐闼,佩声却是谁家凤?几番空对紫薇花,而今悔、虚害也黄粱梦。正宿雨初醒,春眠未起,一派画楼钟动。 叹谪仙先朝供奉。看春色流光,雨梢花重。西楼倚,锦筝低按,东郭卧、玉樽休空。莽游仙、白了人头,但芝草连天,丹霞封洞。待饮马榆关,拂衣黄阁,古月梅花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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