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兵集训队(教导连学习)(1)，新战士新环境下的军训生活。1956 年 2 月 19 日的 2 点左右，睡的迷迷糊糊，火车仃了。我们陆陆续续，从火车上跳下来。在站台上集合，清点人数，跟着大家一起出了车站。离开车站后，一路上没有路灯，黎明前的黑暗，伸手看不清五指。分不清东南西北，脚下的感觉，走在一条沙子的公路上。好似这条路很长，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有灯光的营房，一个班分到一个房间。进门看到房间内设置很简单。靠南墙一排有 10 张床，用长凳支着的杉木单人床。靠着北墙地上，有一个木制的步枪枪架，可放 6 支步枪。枪架上面墙上，钉有 10 个挂挎包和水壶的木钉。我找了个中间的床铺，把背包打开，床单舗在木扳上，背包上一双布鞋放在床底下，被子折好放在床一头，军用挎包和水壶挂在墙上的木钉上。刚到一个新地方，乱轰轰的，没有睡意，都等天亮了。天亮了，部队集合在一起，连长讲话：告知这是新兵连驻地营房，是莲塘县伍农岗。我们在这里要完成正规的新兵训练和专业技术训练。我被分配无线电报务员，这是后话。伍农岗属於江西省南昌县境内，县政府设在莲塘镇上。伍农岗位於南昌县城莲塘镇的东面，与高坊岺(后来是雷达 18 团团部所在地)之中段，再向东是响塘镇及响塘民用飞机场，南昌县城距高坊岺约 10 公里。北面邻近昌沪铁路线，西面是南昌市，江西省省会城市，南面是个什么湖，记不清了。伍农岗驻军营房，建在一个寸草不长的黄土荒坡上，四周是不着村不占店。营房全是新建的，是东西排列，有着 7-8 排平房(记不清了),每排有 8 个房间,每间房的门靠北墙一边，房间的门朝西开。既然是新建的房，为什么门不朝东开，冬天挡西风，房间保暖。我 6 月中旬离开了，没有感受西风的冷。两排平房中间约有 6-8 米空地，每排房前靠南端，设有 10 多个水龙头，和水池，供这排房间的战士洗刷之用。厨房和小食堂在营房最后一排房，即东面一排，小食堂供排、连干部之用。从 2 月 19 日到 6 月 15 日，这段时间里，我顺路经过，只去过一次，在窗外描了一下，里面什么样子，都不清楚。战士没有专门食堂。以班为单位, 每班发二只铝盆，装菜之用。江西杉木多，饭桶是木制的，一排房子有一个，碗筷个人自备。开饭时，各班派二人到厨房打莱。饭桶一排房子一个，一排住的八个班，一天一轮流，派人去厨房抬来，饭后负责抬回厨房。天睛时，大地当食堂。战士在自己宿舍前的空地上，围着二个莱盆，蹲着用缮；下雨时，战士在自已的宿舍当食堂。有的蹲着，有的坐在铺上，有的站着，夹了莱放在饭碗里，就这样吃着饭。吃得慢的，后面只好吃白饭。我们农村来的农民，都是长身体当儿，饭量都很大，一歺三大碗，顶发的小瓷碗 6 碗多。用小瓷碗，添好多次，怕麻烦，很少人用，都自备大碗。我用的中号搪瓷茶杯，一杯子能顶 2 小瓷碗多饭。每歺笫一杯不装满，笫二杯装满还带点压。虽然江西长米粒，我们乡下称它仙米，煮成饭又干又硬，不甚好吃。我们家乡的粳米，又香又软有又甜味儿，仙米差的甚远。仙米饭总比大麦的麦细饭好吃多了。我们乡村口粮不足，在家吃麦细饭吃怕了，瓜菜代常觉饥饿，仙米饭能吃饱肚子，知足了。 (1)营房的中间一排是教室，设有四个课堂，每个课堂有二间住房大小。教室里课桌全新的，都是双人桌凳，教员讲台前也是一张双人课桌，墙上挂着熟胶黒扳。整个营区，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建在营房后面的东北角，离营房约有 30 米处。战士白天会去公共厕所，晚上起来拉尿，不会去那么远了。营房的南面,是一大片很开宽的光脱脱的黄土荒坡，寸草不长，高低不平。我们新兵到达后的笫二天，就开始平整。都是年轻小伙,大部分是农村兵，劳动力强。用了二天时间，就平整好了很大一块操练场地，操场三面挖一米深二尺宽的流水沟。不久部队改制，全军实行军衔制改革。原来军官和战士，统一配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翻号，只从四个口袋和二个口袋分辨军官和士兵。改为军衔制后，除了四个口袋和二个口袋分别，还有标志着明显的军衔等级。原来的战士，只是一个“翻号”二个口袋的士兵，分不出等级，就是班长也一样。部队改制后，战士也分成等级。分为一棵星为列兵、二棵星为上等兵、一杠一星为下士、一杠二星为中士、一杠三星为上士的等级兵。军帽，由原来载的光荣传统的解放帽，改为船行帽，老百姓称像美国兵样的帽。船行帽载在光头的偏右,常年烈日下操练,光头晒成阴阳脑头,一边白一边紫红色。干部，分的更多，准尉、少尉、中尉、上尉、大尉；少校、中校、上校、大校，还有将军和元帅等等。帽子也改为大盖帽，扎上斜背皮带，真是威武。说起光头，还有一段有趣插曲。部队那时的规定，排以上军官可以留发，战士不能留长发,一律要理光头。那个年代说法，为了战斗时负伤后，救护容易包扎。年轻新兵都不太高兴，又不是马上到前线去打仗，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连里要求，在同一个星期天，新兵统一上街理光头。有的战土干净利索一次完成，附合连队要求。有的理了二次，才符合要求。我记得同县有个老乡卢金华，跑了三次理发店,化了三次理发钱，才算合格。事后还常拿他当笑料。后来我们俩同分配在通信连工作，60 年同时提升为少尉排长。他为发报排长,我为收报排长。现在他在张家港退休，我在加拿大退休，还一直保持联络，常通电话。这年我们这批新兵，离开家乡的时间不同，到迏新兵连的时间也不同，但服役时间统一按 3 月 1 日起算。所以 3 月 15 日第一次领到津贴，那年代当兵的津贴很低，列兵只有六块钱。一个从农村来的兵，有衣服发，能吃饱肚子，从今以后，月月还能有六块钱的固定收入，非常高兴，也很满足。在农村有六块钱能买很多米了，解决很大问题，能养活几口人。领到了津贴的这一个星期日，约了一伙人去了南昌县城莲塘镇,买了些日用品-塘瓷脸盆、茶缸、肥皂、牙膏牙刷及信封信纸等。还照了相,留下了有“中国人民鲜放军”翻号的照片作纪念。相片只照的半寸，照片上只能看到左口袋上一块白色，字不清楚了。星期日放假，才能请假离开营房驻地。笫一次进县城逛，营地去县城要步行 40-50 分钟,走一段小路,走一段公路。县城很小,古老的破屋,除百货商店外,没有像样的店铺。街头巷尾都是凹凸不平的泥土路,看得出是下雨过后成了泥浆没抹平的路。环境卫生非常差，猪不圈养，满街道乱跑，大街小巷到处是猪粪猪，臭气冲天。鸡鸭到处成群，粪便满地。狗见到人乱窜，行在路上特别小心，城市的狗虽不乱咬人，突然窜出，也把你惊吓一跳。成人和小孩，瘌痢头还不少。溪水上游洗粪桶，下游洗米洗菜洗衣服。部队的城市兵，总结了十大怪顺口流。猪狗满街跑，蚊虫苍蝇飞上头，无缝钢管(空心菜)当菜食，瘌痢头到处多等等、等等。我出来当兵,从此脱离了农村生活，过上了部队的集体生活，比在农村的生活好得很多，吃饱穿暖不发愁。家里减少了一个主要劳动力，年收入减少。据说农村大队对军属有工分补贴，究境补多少，我从未过问。我在农村平时没有另化钱，都习惯了。在部队上吃不愁，穿全发，从第二个月开始,每月只留一元另化钱。列兵津贴每月 6 元，两个月给家里寄 10 元钱。半年加了一个星，为上等兵,每月发津贴 9 元线。两个月给家里寄 16 元钱。不到一年,一条杠一颗星，为下士军衔,每月发 12 元。每月都能寄 10 元了。1957 年3 月担任班长，职务改变，工资不变，当“官”不发财，按军衔发津贴。升了中士，一条杠二颗星，每月发 24 元津贴。每月能寄 20 元钱了。当战士四年，一直坚持寄了。60 年提干后，工资有 60 多元，收入高了，每月就寄多些。农村补贴工分取消了，碰到三年自然灾害，物资紧缺，物价特高。1967 年结婚时，全部存款 120 元，只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能补贴一点家里的生活,也是尽儿子的责任,理所当然。一个人的生活,无法定个什么标准，我觉得知足者常乐。社会各个时期的不同,每个人要求也不一样。六块钱的津贴，活得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现在每月收入几千元,也不过如此。(2)，新兵入伍基础训练。新兵连生活，每天按步就班，既紧张又有规律，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早晨6;00 起床,以班集合，检查个人卫生。手指指甲是否剪平，指甲里是否干净，白衬衣领子是否清洁，军容风纪是否整齐。再跑步到操场，参加连队出操。早上出操，就是围着操场跑几圈，约 15 分钟吧。6;30 个人洗面刷牙，整理内务。将被子折的方方正正，有菱有角，正正齐齐，统一放在床的南端靠墙，毛巾挂在房内从东往西拉的铁丝上，洗刷用具放在洗脸盆内,统一放在自已床铺北端地上。7;15 分早餐，用餐半小时，7;45 分上课。一部分新兵课堂上课，一部分新兵操场队列训练。一般情况是半天课堂授课，半天操场队列训练。每上 50 分钟课,休息 10 分。11;45 休息，12;00 吃中午饭。下午 1;30 上课，又是 4 小时的课程, 6;00 吃晚饭。晚饭后自由活动，或各班开班务会,交流训练收获和经验。息灯前半小时,全连集合到操场，进行列队晚点名。点名内容有：点名(查各班人员)、讲评操练学习情况、表扬好人好事(口头连表扬也算一种奖励)、批评指正错事、宣布人事调动等等。事多早集合,事少晚集中，一定在 8;25 分结束。8;30 准备睡觉，9;00 准时息灯。当老百姓散漫惯了，天天这些翻来覆去折腾，开始觉着有点不习惯，久了就这样习惯了。慢慢想通了，觉着这样做也有它的道理，为了养成良好的军人素质，平时从日常生活，一点一滴做起。半天课堂(室内)上课，半天上四堂课，每堂课上 50 分钟，休息 10 分钟，轻松舒服。教员都是干部，他在前面讲台上讲解，新战士座在下面认真地听课，就像学生时代一样上课，战士比学生好管理，一切行动听指挥。学习内容都是军队的各种条令条例。内务条令，纪律条令。还有步枪的结构名称，拆装以及保养常(3)识等。有的毎人发一本，有的毎班发一本，有的本本上印有“秘宻”二字。每堂课还认认真真作笔记，毎班发一本的书，重点还公正的摘抄下来。少见多怪，觉得都是新鲜。半天队列训练，半天在操场上训练三节课，即三个小时。操练 50 分钟，休息 10 分钟，虽只训练三小时，辛苦多了。操练内容简单，即队列操练，持枪操练二项。队列操练，就是立正、哨息，去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等等。列队操练，每次都以班训练为主，以排训练为辅。军人站立有严格要求，平常讲的站有站相。立正时两眼平视，两手自然垂直，两手自然弯曲，中指贴紧裤逢，双脚跟并紧，脚尖分开成八字形。哨息时左脚不动，右脚向脚尖方向移动出大半脚。去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等都有规则。内容虽然单调，要合附军人恣态，做起来还真不容易。就拿去步走吧，就是平常走路一样，上身保持立正恣态，迈左脚右手向前，左手甩后，迈右脚左手向前，右手甩后。有的人操练时紧张，迈左脚左手一起向前，迈右脚右手一起向前。有的人走起来屁股跟着摆动，有的人摇头荒脑，五花八门，看着真有点别钮。平常养成了习惯，一时半会纠正过来还真不容易。一个班要求毎一个人的动作都要合附要求，就采取一对一的单个人操练，即一个人喊口令，一个人做动作。为了纠正个别人，班长单独给他上小灶，班里其它人站着不动看着，练的人和站着的人，都吃了苦头。持枪操练，动作简单。就是如何背枪，如何从背上的枪放下。如何枪上肩，即将枪扛在肩上，等等。这些都有操作规范，有一个一步慢动作，再连贯起来快动作。再有射击动作，三点一线瞄准目标，一瞬间仃止呼吸，扣动扳机射击。可惜新兵训练期间，没有进行实弹射击，无法检验射击训练的效果。投弹训练，拿些木手榴弹投掷。在操场上先讲解手榴弹的结构，再按投弹的步骤投掷手榴弹。一个班排成一行，听口令统一动作，按步就班，拧下手榴弹后盖，拿出垃线，有个小铁环，套在无名指上，听到投的口令，一齐投掷出去，投掷同时，人随着卧倒，再检查每人投掷距离。新兵连也没有投真手榴弹，不担心安全问题。后来在值班连队，有人发生过投真手榴弹，丢到后面。室内上课，室外操练时，都要求穿戴整整齐齐。穿着军制服，戴军帽儿，连凤纪扣都要扣好。凤纪扣是钉红领章的领子上有二个铜丝勾套，扣上了勾套，红领章像两面红旗，整整齐齐，显得军人的威武。平时只要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