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森发现麻风杆菌的故事 （国内独家旧闻）,曹元华 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研究所,引子 韩森（Gerhard Henrik Armauer Hansen）1841年出生于挪威。当时的医学细菌学和流行病学尚处于摇篮时期。在还没有电灯，只有初步染色法和简单显微镜的年代，他凭着自己坚强的个性和敏锐的科学洞察力，战胜种种困难和阻力，终于在1873发现了麻风杆菌。他关于麻风的防治对策被称为韩森模式而获得国际上的普遍承认和推广。对挪威麻风法律的制订及麻风的防治与消灭，作出了巨大贡献，也为人类作出了重大贡献。 现将日本学者和泉真藏博士提供的资料（博士生获奖论文），编译、整理如下。,与上司加岳父的学术之争,韩森的岳父Danielssen是挪威的权威麻风机构ST.Jorgen医院的麻风专家。该医院始建于1411年，1545年就开设了麻风专病门诊。Danielssen于1839年即开始对麻风进行研究，1847年他与一位皮肤科医生共著并出版了在挪威最早、最详细的麻风临床和病理专著，29年韩森则作为年轻医生于1868年才开始在麻风权威、麻风内科主任Danielssen手下工作。,与上司加岳父的学术之争,Danielssen认为麻风是一种非特异性遗传异常，男女患者分别隔离、不准结婚是防止麻风蔓延的最有效方式。挪威最早的麻风预防对策也是根据Danielssen的学说而制订和实施的。由此可见Danielssen的权威性。他之所以认为麻风是遗传而不是传染病，源于他自己的亲身体验 。,与上司加岳父的学术之争,当韩森才3岁的1844年，Danielssen就曾将麻风结节接种于自身和同医院的2名护理员及1名护士，两年后他再一次接种于自己和他的医务助手、护理员、护士及修女，1857、1858年他又曾将麻风结节接种与自身和数名梅毒及黄癣患者。历经14年的接种试验，均未发现接种者发生麻风，这使得Danielssen深信麻风不是传染病。,与上司加岳父的学术之争,Danielssen这位在挪威医学界的麻风权威，却受到了年轻医生韩森的挑战。韩森不盲从于已有的权威结论，深入地阅读和研究了1850年英国Snow关于霍乱系由污染的水而致流行的论文，并将Snow的传染源、传染途径等调查方法运用于自己的研究。韩森查阅了大量麻风患者的登记资料、数据，深入麻风患者中进行现场调查，在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后，提出了与Danielssen截然不同的观点，即麻风是传染病而不是遗传性疾病。,与上司加岳父的学术之争,韩森与其上司Danielssen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两人就各自的观点进行了长时间的辩论。尽管Danielssen强烈地反对韩森的观点，但他仍然鼓励韩森要继续证实自己的理论。韩森也仍认为Danielssen是“一流的研究者，有特殊才能的教师”。学术之争使他二人更加敬佩对方的才能。学术之争不但没有损坏他俩的关系，相反，就在韩森发现麻风杆菌的1个月之前，他成了Danielssen的乘龙快婿。,与上司加岳父的学术之争,尽管韩森的夫人不久因结核病去世，但韩森与Danielssen的翁婿关系未变，韩森2年后再婚生子，仍取名Daniel Cornlius，这源于Danielssen的名字。学术之争、共同的事业和理想，使他们的感情转化为亲情，共同为消灭麻风而奋斗终生，在挪威传为佳话。,是谁首先发现麻风杆菌之争,韩森于1873年发现了麻风杆菌，虽已举世公认，但来之不易。韩森险些与麻风杆菌首先发现者失之交臂。 直到韩森发现麻风杆菌为止的过程中，他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他首先从挪威不同地区麻风的发生频率开始调查，发现麻风的患病率与该地区的死亡率无相关性，表明贫困不是麻风的病因。1年的现场调查研究之后，又对西挪威的69个家系进行了详细调查，结果发现，从未发生过麻风的家系亦会有新患者出现，从而排除了遗传的可能性。他同时发现，越是有效隔离的地方新发患者就越少，使他更相信麻风可能是一种是传染病，从而集中精力于传染病原的研究。,是谁首先发现麻风杆菌之争,韩森1870和1871年的论文中重点描述了麻风结节中的颗粒状物体，认为这种颗粒状物体是麻风所特有的。1873年2月28日又发现了与细菌很相似的小杆状物体，据此他确信自己发现了麻风的病原体。具有严谨作风和科学态度的他认为，自己的发现还没有满足Koch要点（确定病原体的四个要点），所以在此后的论文中都使用了极为慎重的措辞，而没有使用麻风杆菌一词。,是谁首先发现麻风杆菌之争,就在韩森为了进一步证实他发现的病原体就是麻风菌，并力求能满足Koch确定病原体的四个要点，而坚持数年、孜孜不倦地进行研究中，1880年，波兰24岁的Neisser发表了是他发现了麻风杆菌的论文。,是谁首先发现麻风杆菌之争,事实上，Neisser在1879年夏天曾访问过韩森所在的医院，由于当时对自己发现的病原体染色不成功，韩森就将14个麻风结节的标本交给Neisser，希望他用新的染色法对自己的标本进行染色。Neisser回国后很快将标本染色成功，并抢先发表了论文，他认为自己是将麻风菌染色成功，并将该菌最早与麻风病联系在一起的人。并认为韩森并未完全相信自己发现的是麻风杆菌，所以，就麻风杆菌的发现而言，Neisser认为他先于韩森。,是谁首先发现麻风杆菌之争,在Danielssen的强烈建议下，针对Neisser的论文，韩森写出了反驳性论文，韩森阐述了早于Neisser论文7年、1873年他观察到的微生物就是麻风杆菌的诸多事实，并用挪威文、英文和德文发表。韩森的行动得到他同事和挪威国民广泛的支持。最终确认了麻风杆菌的首先发现者是韩森而非Neisser，并得到了国际上的承认。,韩森的官司与教训,韩森对于麻风事业的贡献，得到挪威人民和广大麻风工作者的赞誉。挪威政府曾根据韩森的提议制订了两部关于麻风的法律，但韩森在与麻风进行的斗争过程中，却触犯过挪威的法律 。,韩森的官司与教训,为了探明麻风的根本病因，韩森曾用麻风结节的提取物先后对兔、猫、猴子及鱼进行过接种，但均未获成功。他认为人体的接种成功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而在传染性很弱的大麻木斑型麻风患者身上能否诱发成为传染力更强的瘤型麻风非常重要。,韩森的官司与教训,1879年11月3日，韩森用刚刚切除瘤型麻风结节的手术刀，为另一位大麻木斑型麻风女患者作了眼结膜手术。因事先未征得该女患者的同意，故韩森受到了滥用职权的起诉，并于1880年5月31日被判定有罪（尽管他的岳父在35年之前就进行过人体接种，但可能当时并不违法）。,韩森的官司与教训,韩森的被判决引起了挪威医学界的强烈反响，许多著名专家声援韩森，连挪威的医务官员和公共卫生官员也支持韩森 。,韩森的官司与教训,法庭辩论的焦点是：让患者知道研究本质和目的权利与该手术的医学重要性，哪一个更为重要。最终判决韩森侵犯了该女患者的人权，解除了韩森的医师职务。,韩森的官司与教训,在挪威法务部的斡旋下，以韩森作为医生虽滥用了职权，但他作为麻风对策的医务官员却未滥用职权为由，而保留其麻风对策官员的地位。韩森在1885年的回忆录中承认作人体试验是不应该的。,结 语,韩森通过执著地追求，不懈地努力，终于发现麻风杆菌。他还强调在那个年代隔离是控制麻风传播的最有效手段。根据他的提议挪威先后在1877和1885颁布了扶助贫困麻风患者法和麻风患者隔离法，尽管当时曾遭到麻风患者及社会上一部分人的反对，但由于人道性地运用这两部法律，加之有效的隔离，麻风患者总数逐年减少，最终消灭。,结 语,韩森倡导的隔离法的重要性，于1897年在德国柏林召开的第一届国际麻风会议上得到了承认，并作为韩森模式在世界各国推广。虽然挪威麻风的控制和消灭与人们生活提高、经济富足有关，但韩森为麻风奋战44年，以及他的重要发现、提议和终生努力，无疑是功不可没的，也为人类留下了宝贵财富。,感 想,在韩森发现麻风杆菌的前后发生这些有趣的故事，其中韩森严谨的学风、科学的态度，不盲从于权威和前人结论的精神，亲情与学术之争的处理，与剽窃者的斗争，拿患者做实验，违反医学伦理学原则，以致触犯法律的教训等，至今仍具有值得学习和借鉴的意义。,谢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