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生学习成果评估的内容范畴与测量工具论析 三、美国大学生学习成果评估测量工具的选择如何有效对内容广泛的学生学习成果进行评估一直是美国高等教育探讨的核心问题，由于学习成果内容分类众多，评估学生学习成果的方法和工具不尽相同。多元化的评估方法和评估工具的多样性选择，使得学生学习成果评估在操作层面上更为成熟。科学选择和使用合适的测量工具是获得高效度结果的重要前提。（一）通识教育学习项目与课程的多元测量工具考试是最传统的学生学习成果评估工具，也是课堂教学中普遍使用的工具。这种直接评估工具主要考察学生知识掌握情况。考试种类包括多项选择题、是非判断题、选项搭配题、短文写作、简要回答、问题解决、口试、实验或者实践技能考试、游戏制作等。19考试虽然是最常用的方法，但一直遭到垢病。其主要问题是考试成绩的可靠性和可信度。弥尔顿（Ohmer Milton）、波利奥（Howard R. Pollio）和艾松（James A. Eison）的研究表明，教师组织的多数考试都是在考核学生记忆信息的程度。20量规（Rubric）也是学生学习成果评估的常用工具，量规大多数是以二维表格形式呈现的，由评价指标（内容）、评价标准（质量）以及评价等级（分数）构成的矩阵。量规的运用同样十分广泛，它最大的优点是将学习目的和评价标准有效地结合起来，并且融定性评价和定量评价于一体。作品档案夹（portfolio）这一评估工具是指将学生的作品收集起来像归档一样存放在一起，并通过对这些作品的评判来评估学生的学习成果。它最大的优点是可以不断积累学生的作品，从而反映学生在不同时期的学习情况，随着计算机的普及和网络技术的发展，电子档案夹（electronic portfolio）的出现不仅扩大了作品储存的容量，而且有益于评估、检索、查询等。叶信治指出，顶点课程（capstone course）是一种促进学生整合、拓展、批判和应用在学科领域和跨学科领域中所获得的知识、技能和态度的课程，它不仅要求学生通过课程设置的各种方式展示自己的专业课知识，而且要求学生展示在大学期间的整个就读经验，特别是各种技能。21调查问卷可以说是间接评估方法中最常用也是最重要的测量工具之一。问卷调查是评估学生态度、情感与价值观变化的最有效测量工具之一，但也存在致命性缺点，比如问卷调查结果所反映的学生自我陈述，这种间接测量的可信度明显低于客观的直接测量方法。2000年起实施的美国全国大学生学习投入调查（NSSE）与2002年开始实施的加州大学本科生就读经验调查（UCUES）就是广泛使用调查问卷的典型案例。通识教育的学生学习成果评估在高等教育评估中占有重要地位，哈特研究协会对全美学院与大学联盟的会员大学进行通识教育评估，调查发现，在通识教育评估中，大学使用最频繁的测量工具是量规，其次是毕业设计项目、问卷调查和自我评估，使用这些测量工具的大学分别占40%、37%和35%，其次，使用大学和地区开发的课程项目进行评估的大学占到27%，借助全国性的考试评估学生的基本技能的大学占到被调查学校的26%。12（二）专业知识与技能学习成果评估的测量工具美国大学生专业知识与技能成果评估目的众多且内涵复杂，关注学生学习增值、强调教育成效是专业知识与技能学习成果评估的出发点，在美国不同类型院校，对专业知识与技能的考察侧重点不同。以美国丹佛大学（University of Denver）本科专业课程学生学习成果评估为例，课程代码为Math1952-SEC1的微积分，对学生学习成果的要求为：掌握积分、面积问题和反积分等概念；能够理解几何学中积分的含义；具有运用积分规则解决问题的能力；掌握求和技巧，理解标准方法的局限性。22专业课程的专业性评估内容决定了测量工具的选择和使用必须准确测量学生是否达到专业性学科的基本要求，专业课程学习成果的评估不再是由教师通过课堂教学、实习、参加项目等形式完成，越来越多的测量工具被开发和使用。伊肯伯里（Stan Ikenberry）等人曾在2009年通过对美国1518所通过认证的大学调查发现，专业层面学习成果评估使用的工具和通识教育层面不尽相同，专业层面最常用的测量工具是作品档案夹，调查数据显示86%的大学使用了该测量工具，82%的大学使用其他测量工具，这也进一步说明专业知识与技能层面的学习成果评估工具更具有多样性。另外，81%的大学使用量规，外部评估、学生访谈、雇主问卷调查，使用这些测量工具的大学分别占71%、67%、65%。值得一提的是，全国大学生学习投入调查的使用率还不到10%，这说明间接评估在专业知识与技能层面使用率较低。23（三）大学生特殊发展能力的测量工具美国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以来，由于入学人数的激增和教育测量理论与技术的第二次飞跃，各种从事标准化测量的民间机构及组织应运而生。许多测量工具对学生学习成果评估的新要求作出了迅速反应。金子元久在其专著大学教育力中指出，目前测量学生特殊能力的工具主要有大学基本学科能力测验（College Basic Academic Subjects Examination）、大学校际学生学术能力评估（College Assessment of Academic Proficiency）、大学校际学生学习成果评估（Collegigate Learning Assessmet）、学术能力与学业进步测评（Measure of Academic Proiciency and Progress）等；测量学生学科成绩的工具主要有专业成绩测试（Area Concentration Achievement Test）、专业测试（Major Field Test）等。24美国教育部门和众多地方教育协会也在大力推广应用这些工具来评估学生学习成果。美国大学生特殊发展能力测量常用的方法包括直接评估方法和间接评估方法，直接评估方法一般使用考试作为测量工具，间接评估则使用问卷调查测量工具。以美国大学校际学生学习成果评估为例，它与传统学生学习成果评估方法不同，它根据现实问题编制试卷，旨在测量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和写作交流能力。大学校际学生学习成果评估为高校提供横向采样测试和纵向采样测试，测量学生学习成果增值情况。总体而言，考试作为直接测量工具，因其在操作和管理上简单、便捷、高效，成本更低，成为很多高校的首选测量工具。美国大学生特殊发展能力的间接评估主要测量工具为问卷调查，主要测量学生的行为和学习活动。如全国大学生学习投入调查（NSSE）使用的测量工具便是问卷调查，且构建了相关常模，发展相对成熟。使用此类问卷调查的大学可以将本校学生的回答信息和常模进行比较，以评判学生的进展和取得的成就。加州大学本科生就读经验调查（UCUES）对学生学习成果的测量内容不仅包括专业技能，还包括欣赏接受和理解学术交流报告的能力、对个人承担社会职责的重要性的理解、欣赏文化和全球多元化的能力等非认知性内容，项目组每两年对整个大学系统的本科生进行一次网上问卷调查以评估学生学习成果的增值情况。25四、美国大学生学习成果评估面临的主要挑战几乎所有的社会机构都会不同程度认同教育在社会发展中所起的中流砥柱作用，而这些讨论的焦点最终会落在学生学习成果的评估或测量上。大学学习成果评估文化在美国高等教育领域中已经形成，但存在一些尚未解决的问题。美国学生学习成果评估对于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的发展和完善起积极作用，但学生学习成果评估在实施过程中同样遇到了各种挑战。（一）学习成果评估的统一性与大学的个性化存在矛盾政府问责、公众问责等外在力量在推动美国学生学习成果评估的同时，也引发了美国学术界对评估的担心，即评估是否与大学的学术自治相悖。美国学者哈钦斯（Pat Hutchings）提出，学术自由和大学自治一直是美国大学恪守的办学理念，他们坚信“失去了自治，高等教育就失去了精华”26。其一，美国高等教育学生学习成果评估可能破坏大学的多元性和个性化，导致大学趋同化。正如哈特尔（Terry W. Hartle）所担心的，“我们所骄傲的多元性以及世界对我们的称赞将会遭到严重的破坏”27。其二，州政府的评估可能危害美国高校内部质量保障的自治传统。尼尔（John P. ONeill）指出，“如果学术活动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加强质量监控，那么政府就会监控，其结果必然会危害高等教育事业的核心价值。”28（二）评估内容对社会经济文化发展诉求反应不够迅速美国高等教育中对学生学习成果的描述、界定和区分往往借助相关术语来实现，当前，主要分为知识、技能、态度和情感以及习得的能力等几个宽泛的条目。现实中，由于政治变迁、经济发展、文化积淀、科技演进、教育发展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关系着大学教育目的和产出的学生学习成果术语所指向的具体内容一直在不断演进，反映了时代对大学人才培养要求的变化，表达了社会发展对大学的教育理念、课程改革、办学使命的价值诉求。29美国高等教育学生学习成果具体内容的研究各具特色，且具有诸多分类体系，如何保持评估内容的与时俱进且同时保证学生学习成果评估的稳定操作性要求，成为美国高等教育学生学习成果评估的挑战之一。（三）学生学习成果测量工具对区域适切性程度低随着经济全球化和高等教育全球化的推进，美国高等教育学生学习成果评估的标准在向国际化方向发展。近年来，美国大学利用常规参照性测量工具的趋势越来越强，统一使用的间接测量工具主要是问卷调查，例如，2010年参加全国大学生学习投入调查的大学达到603所，使用大学校际学生学习评估的大学前几年从60所骤增到400多所，评判标准在国家间的差别越来越小，寻求学生学习成果的常模评价标准成为美国许多高校的目标。为了趋于国际化而盲目使用全国性统一测量工具势必会带来地区适切性问题。基于不同区域院校特点的测量工具选择，成为美国高等教育学生学习成果评估面临的又一挑战。（四）测量工具对高等院校网络教学的适应性不够美国网络教学普及化程度较高，例如凤凰大学（University of Phoenix）就是经认证美国规模最大的以网络教学为主的大学。网络教学的沟通效率和信息传递速度有目共睹，但同时也加大了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的难度。前文介绍的诸多测量工具很难直接应用于网络课程的评估。对于攻读网络学位或者网络大学的学生来说，在大学学习活动和校园生活体验上与传统方式就读大学的学生有着明显区别。解决网络教学对测量工具的选择问题，也是美国高等教育学生学习成果不可忽视的挑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