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韵琴心弹唱“千面老旦”谈京剧老 旦表演名家袁慧琴作者： 刘 刚来源：剧作家 2013年第2期微博盛行的信息时代，时尚似乎与京剧、京剧人很远。作为戏曲界第一位开微博的人，著 名京剧老旦演员袁慧琴无论在台上还是在台下，都力争推陈出新。在几十年的舞台生涯中，她 为广大观众带来了一个个性格鲜明的舞台形象她是经典京剧杨门女将中英武不屈的佘 太君，是李逵探母中充满母爱的黑旋风李逵的老娘，是戏曲电视剧契丹英后中有着王 者气魄的一代辽后她嗓音高亮宽厚，扮相庄重沉稳，风格豪迈兼具细腻传神。经过艰辛努 力，在京剧表演的道路上，她获得了成功，赢得了戏曲界的广泛赞誉，也获得了很多荣誉称号 第21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第12届文华表演奖，中国电视飞天奖一等奖，金鹰奖一等奖， 电影华表奖提名奖等。人们亲切地称她“千面老旦”、“时尚老旦”。除了具有对京剧艺术的 一颗赤诚之心，她还有一颗充满青春朝气而又时尚的心首开国家大剧院京剧演员个人演唱 会的先河，倾情演绎崭新的慈禧形象剧目曙色紫禁城。这一切都表明，袁慧琴是一个勇于 挑战并对京剧表演艺术充满自信的京剧表演名家。一、天道酬勤众所周知，京剧中的老旦行当属于冷行，本身戏不太多。作为京剧老旦演员，无疑更加需 要耐得住寂寞。袁慧琴沉稳踏实，甘于寂寞，通过自己长时间的勤奋努力，完成了自身艺术生 涯对传统、创新、兼收并蓄的“三级跳”，同时，更把京剧老旦行当拓展得天地宽广有声有色。 她亦文亦武，演绎角色炉火纯青，塑造的舞台形象令人过目难忘。在几十年的从艺生涯中，袁慧琴潜心致力于传统戏、新编历史剧、现代戏以及将戏曲和现 代电视影视等传播媒体相结合的艺术实践。大量的艺术实践，使她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深刻的京 剧老旦表演艺术理论和见解。她努力探求古典美与现代美兼容并蓄的表演方式，前所未有地开 拓了京剧老旦行当在表演方式和声腔运用上的表现力，形成了自己独树一帜的表演风格，为京 剧艺术的发展增添了崭新的活力，培养了一批热爱京剧老旦表演艺术的新观众。她的粉丝遍布 海内，对她的艺术赞誉有加、十分着迷。袁慧琴在舞台上取得的成就，与她九年时间在湖北省艺校的刻苦学习以及去中国戏曲学院 深造、之后在国家京剧院多年的历练分不开。1978年，13岁的袁慧琴踏上了从艺道路。五年后 她有幸拜在有着“中国第一老旦”美称的李多奎的大弟子李金泉先生门下。李金泉对她悉心指 导，再加上她自己的勤奋和悟性，使得袁慧琴在求艺道路上如鱼得水。1987年，勤奋好强的袁 慧琴又考入了中国戏曲最高学府中国戏曲学院，并于九年之后的1996年，在此完成了中国 戏曲学院首届优秀青年演员研究生班的深造，成为当时班里唯一工老旦的研究生。此后她表演 技艺日益精湛，之所以能时常与其他演员直接“台上见”，给人毫无敷衍之感，完全得益于她 勤奋好学，以及丰富的艺术实践和磨炼。说到勤奋好学，袁慧琴是一个很会用“巧劲儿”的人，勤勉而又聪慧。她勤学苦练但绝非 死用功，任何一个角色，她都会根据具体情境去进行揣度演绎，演出自己的“这一个”。她的 嗓音宽厚绵长，唱腔富有弹性，嘹亮有味儿，唱功全面。京剧对花枪、杨门女将、 赤桑镇、李逵探母、罢宴等传统戏都是其擅长剧目，而新编历史剧火醒神州、 契丹英后等则把她的艺术大河带入了又一宽广流域。二、继承与创新袁慧琴在几十年来的艺术生涯中，已形成了兼收并蓄、自成一体的艺术风格，使得她的表 演特色十分鲜明。2002年，袁慧琴举办从艺二十年演出，演出了她的代表剧目李逵探母、红灯记、 火醒神州等。相比早年的演出，此次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则是她又一次攀登艺术最高峰 的努力。演出过程中，她时刻不忘将传统与创新相结合，用腔唱情，以情行腔，做到了情与技 的完美统一，从而进入了角色表演塑造的自由王国。2008年国家大剧院袁慧琴个人演唱会，是她艺术生涯的又一次集中巡礼。演唱会荟萃了京 剧老旦戏钓金龟、李逵探母、哭灵、赤桑镇、红灯记、对花枪、 契丹英后、杨门女将等京剧剧目的精彩选段，彰显了袁慧琴从艺以来取得的艺术成就 之大成。在表演这些剧目时，她唱腔高亢嘹亮，情感深沉饱满，表演声情并茂，极具艺术感染 力，给人强烈的艺术享受。在2008年国家大剧院个人演唱会上，袁慧琴动情地说道：“17岁 拜李金泉先生为师时，老师说，慧琴，你的条件非常好，老天爷给你一副好嗓子、好形象、好 身材，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好条件。你不要死学我，我现在给你打下扎实的传统戏基础，在这 个基础上，你以后要去发展老旦艺术，根据你自身条件，去塑造适合你袁慧琴的这些人物形象。 正是因为有了老师的开启，使我在艺术道路上少走了很多弯路，如果没有老师李金泉的开启， 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也才有了后来契丹英后里的“萧燕燕”、北国红姑娘里的朝鲜族 女战士等。如果没有老师的开启，我想，现在的我还在学习着老师的戏”她的谦虚态度和 孜孜不倦追求艺术的精神，赢得了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时间与实践证明，她没有辜负恩师的 教诲，她用自己对老旦行当的继承传统、不断创新的蓬勃姿态，向老师做了最好的回报。袁慧琴还成功地塑造了许多舞台艺术形象中的“这一个”，比如京剧对花枪中的姜桂 芝，契丹英后中的萧燕燕，曙色紫禁城中的慈禧。这些独特的艺术形象深得观众喜爱。 艺术上取得的成功，追根溯源，得益于恩师李金泉先生给予她的启发和教导。“紫禁城辽宫月窗前孤影，夜深沉凄凉情诉于何人。当年随夫沙场驰骋，如今深宫愁绪独 吟。皇儿幼弱尚难理政，我寡母摄政孤掌难鸣。韩德让本是我贴心重臣，谁知他误大典欺国君， 恰似那凉水当头淋。人心背患难融入谁与共？不由我思念夫君泪淋淋。”戏曲电视剧契丹英 后这段唱段，被袁慧琴唱得婉转悲切令人感慨。一代英后萧燕燕复杂的内心情感被其演绎得 淋漓尽致。在剧中，她大胆创新，将萧太后设计为介乎青衣和老旦之间的“乌发老旦”形象， 同时杂糅了老生、老旦、青衣、刀马旦等行当的表演特征与技巧，以此去着力挖掘表现萧太后 的复杂性格和丰富的情感世界。这样的表演，既能凸显出其王者风范，又不失她女性婉约。通 过此次艺术尝试和实践后，袁慧琴领悟到：“你在创作一个新的作品之前，心里一定要有一个 清晰的目标，也就是它大致会是一个什么风格，这个你心里一定要有底。”1从此，在艺术上 每一次进行探索与创新，她都要使自己思路清晰，心中有人物。2003年，六集戏曲电视剧契丹英后获得第21届中国电视飞天奖，袁慧琴也荣获了飞 天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她的获奖提名，填补了戏曲演员十年没有在飞天奖评选中获得提名的空 白。京剧数字电影对花枪，是袁慧琴与电视电影等现代传媒第二次的“亲密接触”。京剧 对花枪作为一出新编历史剧，颠覆了传统老旦给人只重唱念而舞蹈性不强的印象，其中精 彩的舞蹈和武打动作，把京剧老旦唱念做打俱全的特点表现出来。影片中有一段有着108句唱 段、长达近24分钟的长镜头。其表演可圈可点，令广大观众齐声叫好。“叫孙儿你与我速备纸砚，未曾提笔好心酸。自你走后四十载，为妻盼你凋朱颜。两眼望 穿云边月，十夜常有九不眠。如今儿孙俱长大，脉脉情深嫌纸短，喜相逢举家大小笑开颜。”袁慧琴在这段表演中，把姜桂芝得知失散多年的丈夫下落后情不自禁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 神采飞扬、喜气满面，唱腔高亢嘹亮却又深切百转，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枪表演实实在在地征服 了现场观众。在 2009 年中美电影艺术节上，经美国主办方安排，袁慧琴与当地一所大学师生进 行了面对面的交流。戏曲影片对花枪得到了美国大学师生的一致好评，他们不但看懂了剧 情，还对京剧的优美唱腔表演和用电影表现京剧的形式大为认可。该剧导演萧峰事后也这样地评价她：“袁慧琴她在这方面好像特有天赋，对镜头的适应能 力特别强，她有很多创新的地方，她演的老旦无论从唱还是从表演方面，都在前人的基础上往 前推进了一步。”1在前两部新编戏曲的基础上，2010 年 4 月出演的曙色紫禁城，是袁慧琴在艺术高峰攀 登上达到又一高度的水到渠成之作。戏中，袁慧琴通过自己的悉心揣摩，将一个观众所不熟悉， 却又觉得可信，进而让人同情的慈禧形象演绎得生动真切。著名戏曲学者傅谨先生这样评论袁 慧琴在剧中的表演：“她不仅恰如其分地演绎了何冀平的剧作，更拓展了京剧老旦行当的表演 空间。在这个慈禧面前，袁慧琴无法照搬老旦的各种舞台手段，需要有自己的体会与 创造，她惊鸿一瞥式的灿烂且独具亲和力的笑容，为这个新的慈禧，做了最好的注脚。” 2由于袁慧琴的出色表演，加上音乐唱腔设计等创作团队的集体贡献，曙色紫禁城非但 没有偏离京剧本体，更以打破行当规范的演绎而挥发出具有强烈时代气息的人物和精神，获得 了京剧新老观众、业内专家的齐声叫好。这部获得 2010 年文化部优秀剧目展演优秀剧目奖和表 演奖的大戏，使得更多年轻观众开始关注京剧，也使更多之前对京剧有所排斥的人走进了剧场， 继而走近了京剧。这无疑与袁慧琴诠释的慈禧新形象密不可分。三、积极乐观的心态作为一名老旦演员，袁慧琴并没有将行当的艺术特征带入生活。相反，她始终朝气蓬勃， 保持着积极向上、奋发有为的姿态。她积极投身社会活动，先后被选为第九届、第十届全国青 联委员，中央国家机关青联委员，湖北省宜昌市青联副主席，北京市西城区政协委员、西城区 慈善形象大使等。平时的她，穿衣打扮时尚靓丽，兴趣广泛，对流行音乐也很喜爱擅长。她认 为时尚应该发自内心。生活中，她为人和善，待人热情真诚率直。对于新鲜事物，她永远保持 年轻心态，积极跟进尝试，与很多 80 后的年轻演员一样上网开微博、办论坛、回帖子，玩 iphone 手机等。在不断攀登艺术高峰的同时，她更是热心公益，心系京剧艺术振兴事业。她曾坦言自己推 开诸事不顾辛劳地去参加春晚的初衷：戏曲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能成为鸡肋。因此，她 “不仅仅在坚守，还在一步一步提高（影视演员张铁林语）”。她有很多业内业外的朋友，既 是她的朋友，也是她艺术的爱好者。黄梅戏演员马兰，著名主持人王刚，相声演员冯巩等，都 是她的好朋友。更为难得的是，很多不懂、不爱京剧的人，在看了她的演出后，发出了“原来 京剧这么好看”的感慨，从而改变原先对京剧的误解，从此走近了京剧。一年一个变化，一年一个台阶。袁慧琴对自己艺术追求提出的严格要求，确实一一兑现了。 她感慨道：“这里，台上台下都一样，让我尝遍了酸甜苦辣，早熟让我很小就懂得，从观众的 欢乐中找属于我私密又奇特的享受与欢乐。所以，我深爱着属于舞台的一切，一次次在演出的 刹那间，享受人生所有的绚烂与美丽。我深爱着演员这一行，它使我体验了超乎自己年龄阅历 的人生百味，我深爱老旦这一行当，它赋予人物陈年佳酿般深沉而炽烈的情感。”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谭元寿先生在袁慧琴 2008 年国家大剧院个人演唱会上这样评价袁慧琴 “咱们曾同台合作，我从事京剧艺术几十年，用我的眼光评述你，你是当今青年老旦演员中的 佼佼者。你是个好角的坯子。希望你继续努力，继承发展好京剧老旦艺术，为广大观众服务好， 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你艺术上最辉煌的时代。”袁慧琴就是这样一个优秀又个性独特的京剧演员，时尚而执着，思想深刻却又充满青春气 韵。她平凡朴实却又意志坚定，是一位对振兴戏曲、弘扬京剧艺术有着无比热情的“千面老旦” 演员。注释：1.海峡卫视“梨园寻访”节目.千面老旦：袁慧琴唱醉梨园,2012年6月27日2.傅谨.曙色紫禁城和京剧的时代性.中国文化报，2010年6月10日责任编辑 王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