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试题研磨工作的分析与思考 肖 燃 郑 刚摘要：分省命题已在全国稳步推进,各省高考命题质量为社会所关注。试题研磨工作是高考命题的核心环节,而试题研磨工作的关键，一是应注重试卷蓝图到试卷结构信息图的动态过程；二是应妥善处理考查方向偏离之胚题；三是应选择贴切的考查素材；四是应注意研磨过程中的符号表述。关键词：高考试题； 胚题；试题研磨 高考，作为强国方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正处于由人力资源大国向人力资源强国转型的中国，具有毋庸置疑的重要意义，是最具国家教育权威的考试项目。高水平的试卷质量信息传达尤其是这一流程中的试题研磨工作，是高考命题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从微观意义而言，命题质量的高下取决于试题研磨工作的水平。随着分省命题的稳步推进，要提高分省命题质量，必然要求我们从命题专业角度对如何提高试题研磨水平进而提升高考命题质量给予科学应答。再说，试题研磨涉及组织管理、教育测量、命题技术等多层面的工作，囿于篇幅所限，本文拟就命题研磨工作中的关键要素进行简要分析，以就教方家。一、“试题研磨”的内涵与过程1“试题研磨”的涵义。在进行具体讨论之前，有必要对“胚题”这一概念作一说明。所谓“胚题”，是指命题组从各种渠道征集来的符合考查方向的原始试题，它是学科命题组用以加工打磨的原材料。“胚题”也称之为“坯题”，两者都是用来形容试题未经打磨的状态。而笔者更倾向于使用“胚题”这一称谓，因为在若干年的命题过程中我们深深感到，每道试题从原始状态到呈现于高考试卷的过程中，正如一个新生命的孕育和成长一样，饱含着所有命题人员的心血和智慧，而“胚题”的表述更能表现高考试题命制的艰辛与复杂。胚题主要来源于3种形式即重组、改造和原创。重组，指对若干相对知识点进行不同角度考查的试题进行嫁接和组配；改造，指针对相关知识点已有的陈题进行知识与能力的再造与延伸；而原创，则是指命题人员在深入了解教材、大纲的基础上，针对相关知识点进行试题独立命制的过程。这里，胚题具备两个基本特征：其一，胚题是已经过命题编制人员初步思维加工的心智产品，胚题不是也不应该是任何考试辅导资料中的原题，胚题必须含有命题者的智慧加工成分。其二，胚题只是命题过程中的半成品。因为胚题毕竟只是单个命题人员的智慧产品，难免存在这样或那样的思维局限性，因此，有待命题组的集体智慧加以完善。在厘清上述概念的基础上，我们尝试为试题研磨作如下定义：所谓研磨原意指“用磨料摩擦器物使之变得光洁”的物理加工过程。高考命题工作中的所谓“试题研磨”，则指学科命题人员从素材选择、考纲匹配、知识组合、逻辑关系、符号表述及难度控制等方面对胚题进行推敲论证，进行深度而精密的思维加工，最终形成一套符合考试要求和考生水平的完整试卷的工作过程。 从目前各省自行命题工作模式看，高考命题工作大致可以划分为4个阶段：命题预备及启动阶段、闱外胚题命制阶段、入闱命题工作阶段和试后评价分析阶段。4个阶段环环相扣，顺序进行，其中入闱命题是核心环节，试题研磨是这个核心环节的核心内容，研磨工作的精细程度与试卷质量息息相关。从这个意义出发，“试题研磨”工作，直接反映承担命题工作省份的教育水平和命题人员的素养，命题水平的高低直接关系到高考改革工作的成败，关系到高校人才选拔的有序进行和引领基础教育的健康发展。 2试题研磨工作的组织方式。试题研磨工作方式主要分集中研讨式和分散集中式两种，二者有着各自不同的适用范围和工作特点。集中研讨式指学科命题组成人员必须参与胚题的选择、改造、难度控制及校对等全过程，不但要求试题研磨精细程度较高、试卷命制进程较清晰，而且要求命题工作进度容易掌控，不至产生大的工作反复和波动。但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缺陷：一是耗时且效率相对低下，往往会使命题组所有成员在同一时间进行相同的工作；二是在特定情形下由于命题成员思维指向过于集中，往往难以形成交叉互补的思维网络，容易形成特定的“集体认知误区”。不过，这种方式比较适合于联系紧密、逻辑性较强、综合度较高且试题容量相对较小的学科（如物理），也适用于其他学科，如知识点综合密集、信息容量较大的英语学科的试题研磨。 分散集中式，专指学科命题组根据命题者不同的学术专长和个性特征进行研磨工作的任务分派，先由小组或个人对特定的工作进行预处理后，再由集体进行试题的最后审定和校对的工作方式。这种方式的最大特点是工作效率高、试卷成型快，而且经过多个角度审视后，试题命制盲点少。不过，也有某些不足，譬如较集体研讨式而言，试题研磨精细化程度不足、工作的稳定性和命题风格的一致性难以做到统一等。但这种方式还是比较适合于试卷结构模块化程度较高、内部知识领域体系相对独立的学科，如语文学科。而且一些小项目多且考查维度比较单一的题型，如英语学科中的“语法知识”部分，也可采用这种方式。 3试题研磨工作流程。对于具体学科而言，研磨工作流程有两种，即循序渐进型和先难后易型。 循序渐进型指研磨顺序按照试题自然排列次序从前至后，顺序进行；而先难后易型则指研磨工作由知识综合度高的大容量试题入手，再进行选择题、填空题等，考查相对单一、知识容量相对较小的试题研磨。基于不同学科的性质特点和命题者的工作习惯，命题组可以自由进行选择。一般而言，对于知识横贯性较强、联系较为紧密的理科试卷，一般采用后者；而知识体系较为宽泛，试卷结构比较稳定的文科试卷，则多采用前者。 二、试题研磨过程中的技术细节分析 1从试卷蓝图到试卷结构信息图的动态过程。凡事预则立。做好研磨工作的重要前提是制定本学科年度命题的粗略框架（试题蓝图），确立研磨的重点与方向，其主要内容涵盖试卷的知识结构分布、能力考查目标、题型和分值比例等。学科命题组认真判读命题蓝图，对已命制的胚题进行知识领域和知识点的聚类分析，了解胚题在各知识点的数量和质量的分布情况，对胚题进行针对性的筛选。但需要说明的是，研磨不是遵照蓝图一成不变的过程，因为随着研磨细致深入的进行，原有蓝图规定的考查意图（知识点分布、题型分布、难度分布等）未必就和研磨成果吻合，甚或可能出现技术性偏差。在这种情况下，蓝图必须顺应实际情况进行调整，以最终实现完整、细致的试卷结构信息，即使此时的“蓝图”成为真正的“试卷结构信息图”。所以我们认为，试卷蓝图在试题研磨过程中起到的是重要的导引和指向作用。当然，我们并非一定将其奉为圭臬，恰恰相反，蓝图到试卷结构信息的动态过程才是试题研磨工作中的常态。 2如何对待和处理与考查方向偏离的胚题。按照考查知识范围以及能力层级要求，胚题与考试大纲的关系一般具备3种情况，即包容式、交集式和背离式。包容式指胚题完全符合大纲要求与学生实际情况；交集式指胚题的知识及能力要求必须与大纲重合，但也可逾越；背离式则是指胚题的知识及能力要求应完全超越大纲要求与学生实际能力。 在具体处理胚题与大纲不符情况（即交集式与背离式）时，可以采用不同方式。譬如在考查同类知识点的胚题数量和质量均有保证的情况下，可以直接舍弃。而在考查一些规划内知识点的同类胚题数量较少或质量不高的情况下，则应采用消减重组的方法进行利用，具体做法有三：或消减胚题超越考纲要求的知识能力范畴；或缩短胚题内在的知识联系跨度和考生思维链长度；或提取胚题的命制思路、素材等元素进行再加工。 3如何选择贴切的考查素材。素材是试题的背景，选取素材也是试题研磨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素材研磨过程应遵循以下原则： （1）切合性原则。认知心理学理论告诉我们，过于生疏的试题情境会增大考生提取信息构建心理图式的难度，亦不利于形成科学的考试效度,所以我们对在试卷中所呈现的相关素材，应尽可能地贴近考生曾经感知或体验过的经验事实或生活现象，这样处理，可体现高考的公平性。（2）科学性原则。素材中的情境设定、文字表述、数据使用和逻辑推理应遵循科学性原理，应严格遵循学科知识体系的规律，避免出现不符经验事实甚至逻辑混乱、断章取义等错误。在此我们可用天津市某年高考理综科目的一道选择题的研磨过程加以说明：激光散斑测速是一种崭新的测速技术，它应用了光的干涉原理。用二次曝光照相所获得的“散斑对”相当于双缝干涉实验中的双缝，待测物体的速度v与二次曝光时间间隔t的乘积等于双缝间距时，实验中可测得二次曝光时间间隔t、双缝到屏之距离l以及相邻两条亮纹间距x。若所用激光波长为，则该实验确定物体运动速度的表达式是（ ）注意，在对此题的若干次研磨过程中，一直都没有出现。经过多次研讨之后大家才知道，倘若没有相邻两字，说明本题给出的“两条亮纹间距x”就会是一个不定量，那么就意味着本题无解,最后导致一个严重的科学性错误。虽然这是一个 “集体误区”，但对于高考这样一项严肃的考试，在高考试题研磨过程中是应努力避免的。（3）权威性原则。试卷中引用的任何数据乃至成题后的文字表述，其来源应具权威的信息渠道，最好取自具有国家法定权威或专业权威的出版物等文献资料。下列素材示例选自天津市某年春季高考语文科目试题的研磨过程：日前，读余秋雨先生文化苦旅（某出版中心 2001年版）中洞庭一角一文一个游人写下一幅著名的长联，现也镌于楼中：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史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沧然泪下。细心的读者可能发现，选材中出现了两个别字：史耶应为吏耶，而沧然应为怆然。然虽仅两字之差，却使得原文意思大相径庭，如果这样的素材照搬入试卷，不仅会使考生啼笑皆非，而且会让世人对国家考试的权威性和公信力产生怀疑。（4）思想性原则。素材（尤其是文科类素材）应具备丰富的教育意义和思想内涵，应既能反映时代主旋律，又符合青年学子蓬勃向上的精神，且必须避免一些格调庸俗、品位低下、思想叛逆的材料。实事求是地说，虽然此类素材示例在高考试卷中难得一见，但在我们的中学日常试题训练中却俯拾皆是。笔者在某校高三生物模拟试题中曾发现这样的试题素材：以东南亚大海啸的遇难者难以识辨为例，使用现代分子生物学的DNA鉴别技术为切入点，考查高中阶段的分子生物学基础知识。试题立意是基于创新目的，但这种素材的选择有违思想性原则，那就是对于本身就存在巨大备考压力的学子们，从命题技术角度而言，就人为地造成了一种本不该存在的情感干扰和心理副作用。（5）公平性原则。地域差异、城乡差异、民族和宗教等问题若处置不当，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试题素材选择。尤其是关涉全国（即便是自主命题也关涉一个省、一个地区）性的大型考试高考，试题素材选择更应慎重，应注意选材的政治性、公平性。有时，命题人员稍不经意，就会造成强烈的社会影响，尤其在法制化观念日益增强、社会价值理念日趋多元的当今社会，这类敏感的问题，都会成为我们在进行试题研磨工作中不可忽略的一个重要方面。（6）新颖性原则。高考试题直接折射时代风貌、社会进步、科技发展，新颖独到的素材能为命题工作平添亮色、增加美感，同时能充分体现命题者试题审美设计能力。相反，如果我们忽视时代性，忽视试题的科技含量，就会将我们的考生乃至我们的普通教育引入歧途。4如何在试题研磨过程中进行科学的符号表述。从符号学意义而言，高考试卷即是由语言符号和数字符号表征的集合，考查考生能否正确辨析符号意义并给予正确响应，这是胚题研磨过程中的重要环节。譬如，语言符号的表述方式直接影响考生对于题意的理解，因而，我们的试题拟制者在研磨过程中即应充分注意把握好“准确、简洁、逻辑、优美”四项基本要素：准确，指字词的书写、概念的陈述及语意的表达应准确到位；简洁，指语言表述应尽可能简约精练；逻辑，指题意表述结构清晰，逻辑性强；优美，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