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和香蕉的逆向选择 谭 清 松今天又到周末了，额，到洋洋水果店买了点零食吃，结账时顺便看了看各种水果的价格，平时很喜欢吃的香蕉已经吃不起了。价格高的有点离谱，标价已经达到了“ 4.4元/斤”我还大概记得这学期开学时的香蕉的价格是两元多每斤，然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香蕉的零售单价上涨近一倍。回到寝室后，思索着因前果后，回想起上学期香蕉最便宜时是1.25元/斤1.67元/斤。那时可是拿香蕉当饭吃都没问题，同时也想起那时中央电视台播发的一期 “关于蕉农香蕉大面积滞销”的节目。直击了当时香蕉低至几分钱一斤都无人前来采购，蕉农将大量香蕉植株砍倒，大量的已成熟香蕉都堆放在田地里，无人问津。很明显当时香蕉产量严重过剩，蕉农因此蒙受巨大经济损失，更为严重的是造成了农户们对香蕉失去了信心，农户们纷纷大量减少香蕉种植面积。一时间香蕉成为了农户最讨厌的作物。正是这些原因才导致了去年我们能大饱香蕉口福。或许故事还没有结束！历史还在无数遍的重演！关联性的变化不断衍生出新变化。生活细心的人或许还记得去年白糖价格异常高涨，单价连续翻番。或许这时候有人就会问去年白糖价升和香蕉过剩有何关系，以及和今天水果店看到了香蕉单价有何联系。 事情从去年讲起应该更有利于理解，也许很多人并不知道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国内香蕉和甘蔗主要原产地都是集中在广西、广东、云南、海南诸省。而且这些地区很多农户是同时种植甘蔗、香蕉等作物的，这就不难理解当甘蔗价高的时候农户自然会扩大甘蔗的种植面积。一定范围之内土地的总量大概是不变，当扩大甘蔗种植面积时必然会导致香蕉的种植面积减小，进而导致香蕉产量减少。从而形成了现在香蕉单价高达4.4元/斤局面。去年白糖价格飙升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讨论热点，还产生了经典的网络名词“唐高宗”。甘蔗是白糖生产主要原料，相信大家对这个常识性问题都很清楚。 看到这里大家或许已经有所初步的理解，接下来我们深入系统仔细的再分析一遍。首先我们从去年的香蕉产量过剩开始讨论（必须找一个起点，否则无限追究原因会陷入死循环）。第一步香蕉产量过剩会引起两个重要的问题。.会直接导致市场上香蕉价格大幅度下降。也会间接的导致去年甘蔗产量下降及单价高涨。第点应该不难理解，产量过剩必然会导致价格大幅下挫，这个现象会影响到那些人群组织的利益呢？初步分析自然是短期惠及消费人群及以香蕉为原料的产业链群，因此就有了我们去年大量采购香蕉的行为发生。但换个角度看的话就完全不同了，香蕉价格大幅下挫，会使得蕉农们蒙受巨大而又沉重经济损失。会直接打击蕉农们的香蕉种植积极性，蕉农们非理性的大量砍伐香蕉植株。同时减少香蕉作物的管理及经济投入，这样就为之后的恶性循环奠定了基础条件。 第点前文已有粗略解释，香蕉与甘蔗同为热带及亚热带农作物，对光照条件需求较为苛刻，也就是这些作物很喜欢光照雨水充足的低纬度地区。在其他地区很难正常生长，因此广东、广西、云南是我国同时盛产香蕉及甘蔗农作物的地区。去年香蕉的产量严重过剩也可以认为是去年同时甘蔗产量是严重不足。香蕉和甘蔗的种植面积比例及投资比例是相互挤压的状况，这不可避免推高以甘蔗为主要原料的白糖价格。同期受国际主要产糖国巴西、印度、古巴等国原糖减产影响，更是加快国际国内糖价上涨。当然这也同时影响到我们普通消费人群及以糖为主要原料的产业链群利益，使得我们普通消费者及糖业的下游产业蒙受很大生活成本或生产上涨的压力！同时也为甘蔗等直接种植的上游产业集群创造巨大的利润空间。这自然会极大激发出农户对甘蔗种植的积极性，两种普通的作物但在同一时间命运却截然不同，香蕉被农户所抛弃而甘蔗则受到农户喜爱。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农户将之前空缺出来的田地大量的种植甘蔗，并希望以此平衡之前的经济损失。就此农户又非理性的将之前种植香蕉的土地变成了筹备种植甘蔗的田地。非理性的行为叠加效应，或许会放大之后威胁。第二步香蕉和甘蔗种植面积及投资比例出现强烈逆转。还是两条主线，香蕉和甘蔗种植面积及投资比例出现强烈逆转会引起 香蕉的种植管理、投资经营大幅减少，香蕉供应量逐步出现紧张。价格大幅走高（暂不考虑油价上涨等因素影响）甘蔗经营管理投资强劲增长，甘蔗产量明显放大增加。 这两点应该都不难理解，逻辑道理很简单。第点就形成了我在水果店看到得情况，香蕉价格如期而至的稳步推高。我们吃香蕉就变成了奢侈消费了，一定程度上在改变我们的生活消费习惯，相对的降低了我们的生活质量。同样短期内对香蕉为主要原料下游产业链群形成了很大成本上涨压力，期内若不能将增加出来的成本转移出去，很可能会威胁到企业的生存及整个产业的发展。但同时又会突然间使得香蕉的上游产业利润大增，这时香蕉种植户的利润会增加，可是由于他们之前非理性做法使得他们在这次香蕉价格上涨中并不能获得可观的回报。第点又会让农户们面临一场灾难。原本希望在甘蔗上的获利来平衡在上年中香蕉的亏损，但市场不会同情这些勤劳的农民们。随着蔗糖供应的平衡并逐步走向过剩，糖价也掉头向下。以美国纽约商品交易所NYBOT-11糖期货合约报价为例，去年年末冲至最高点35.37美分/磅，而之后便一直下跌到今，截止今日美国时间收盘价报收于23.80美分/磅。四个月左右时间里跌幅高达32.7% 然而这远没有结束，可以预计随着新糖的逐步上市，糖市的现价及期价还将有较大跌幅空间。然而这又将是农户们的一次巨大灾难，或许等他们的新糖上市时糖价已经很便宜了。原有巨大赢利想法破灭，空前的危机又在头顶盘旋。当然这又会激活糖业的下游产业集群的快速发展壮大，也为消费者带来实惠。单独来看也可以认为丰富了人们生活，提高了生活质量。市场在不断地在改变着我们的生活，也在改变着我们生活的社会。市场的变化似乎始终不会顾及到 那些勤苦农民，似乎在总是不断地掳掠他们辛勤劳作的财富。 第三步的发展大家可想而知。这种“白糖和香蕉的逆向选择”还会在市场的驱动下持续的进行下去。但是幅度会逐步缩小，价格也会逐步趋于稳定。当经过足够长的时间后，两者会以相对稳定的价格、相对稳定的市场而形成的“相对稳定市场”。直到又有外界条件（如自然灾害、战争、国际国内重大政策调整等等相关的因素）干扰时，会再次改变原有市场，打破平静。再次进行类似的逆向选择并反复操作。这样这个市场将长久以这种行为并一直循环下去。在整个事件中，不难发现农民是始终受害的群体。消费群体确实受到了冲击，市场在不断影响改变着我们的生活，但大概两者是存在对冲性的。理论上生活成本是不会上涨的，所以对普通消费群体来说是不存在单面性的损失。而对下游产业集群来说确实是不利的，但是对于下游的经营商来说他们可以选择期货、远期交易等手段套期保值规避风险，或者分散投资转移风险，当然最常规的做法还是通过提高企业产品售价来转嫁成本上涨。以上方法都可以维系企业发展。所以下游产业是可以灵活调整的，也没有绝对性不可挽回性的风险。 然而与下游产业企业及消费者群体都不同的是辛勤的劳苦农民群体，他们无法也无力去规避不可测的风险。价格随时可能波动，他们也无法判断有利波动趋势还是不利的。一旦出现不利的变化他们只有自己承担一切损失，即使发生有利变动时他们又做出了不利的调整，市场总是在与农民群体做反向选择。简单的说就是当大部分农民都去种香蕉作物时随后他们上市时，香蕉就会价格下跌。当大部分农民不种香蕉改种甘蔗时随后等到香蕉及甘蔗上市时，香蕉就会涨价而甘蔗又会大幅跌价。农民的做法总会引起市场的反向选择，说到这里，深感农民劳苦大众的无奈。我也是从大山深处走来的农民孩子，看着躬耕与田埂之间的爸妈有说不出的苦言。 农民承载着整个社会的基础，为整个社会提供各种生产原料物料，但社会却是给了他们最微薄的利润及最大的风险。正如元代诗人张养浩所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再次得到应证。或许同理也有“涨，百姓苦；跌，百姓苦”。物价大起大落最受伤害的是农民。基于此我个人很认可国家的基本粮食设置最低保护收购价的政策。这样在一定的程度上给与了大部分农民保护，同时也有利于经济快速可持续发展。 香蕉还是那样的香蕉，甘蔗也还是同样的甘蔗。但市场在不停的调整着它们的身价，也就是在不断改变农民们原有的财富分配。吃一根甘蔗或一个香蕉只要支付一定成本就可以，但种植出一根甘蔗或一个香蕉却是要支付数目不一定的成本及承担不可测的风险。或许这就是水果身上的故事吧！ 2011-4-23